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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一会儿,程新余的耳边就传来一道均匀平和的呼吸声。
她侧头一看,靳恩亭睡着了。
把人扶到床上躺好,替他盖上毛毯。
他闭着眼睛,眉宇开阔,睡颜安详。
程新余静静凝望着这张熟悉的脸庞,总算是找回了一点真实感。这一上午就跟演电影似的,各种镜头切换,信息量太大,她一时间都有些消化不了。
谁能想到好好的男朋友竟然变成恩人了。
她不得不感叹命运的神奇之处。在此之前,她可想不到自己和靳恩亭还有这等渊源。
她在床边静坐几分钟。梅月端着醒酒汤来敲门。
程新余把门打开,立在门口,压低声音说:“他睡着了。”
梅月:“那就等他睡醒了再喝。”
程新余把房门关上,挽上母亲的胳膊,“妈,咱俩去老屋坐坐”
老屋冬暖夏凉,三伏天也不用开空调。巷子阴凉,时不时涌来一点微风,裹着屋里的酒香,格外醒神。
这个点工人早下班了。机器也停了,周遭一片阙静。
母女一人拉一把竹椅坐下。
程新余打开了话匣子:“妈,咱家和祁主任一家这些年走动得频繁吗?”
梅月女士手中摇一把蒲扇给自己扇风,不紧不慢,一下接一下。
“不频繁,逢年过节打个电话,时不时往他们家寄点烧酒,也就这样了。两家家境悬殊,我怕人家觉得咱们有意高攀,就没敢过多走动。你爸爸那个人好面子,最怕别人说闲话。”
自然是两家走动得不频繁,不然也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她稀里糊涂就进了樊林工作,又稀里糊涂和靳恩亭走到了一起。
她爸妈不知道靳恩亭的身份。可靳恩亭他爸妈呢?他们知道她在樊林工作吗?
年会的特等奖是意外,还是老靳总刻意安排的?
她的直觉告诉她是后者。
可老靳总为什么要撮合她和靳恩亭呢?难道就因为祁主任当年接生了她?
何况当时她和曲周还没分手呢!他能未卜先知他们后面会分手?
看来这些问题只有靳恩亭能为她解惑。
梅月女士的脑海里浮出祁敏的脸,“难怪我一直觉得小靳面熟,他和他妈妈长得很像的。”
程新余见过祁主任,这对母子确实长得很像。
梅月细细打量着女儿的眉眼,“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一转眼你就这么大了。当时怀你怀到八个月,在火车上突然就要生了。一车厢的人都急得团团转。你爸都差点急哭了。多亏了祁主任,要不是她当时在火车上,还指不定出现什么情况呢!”
“我第一次生孩子,还是在火车上,我当时怕得要死,一直哭个不停。我到现在还记得祁主任那冷静的样子,紧紧握着我的手,告诉我别怕,我和孩子都会好好的。”
“新余,你说神不神奇啊?祁主任当年随手接生了个孩子,没想到你后面跟她儿子谈起了恋爱。”
缘分兜兜转转一圈,遇到的还是当年那批人。
梅月看着女儿无名指上的戒指,温声细语问:“新余,你和小靳怎么打算的?”
“什么?”
“你俩打算就这么一直异地下去啊?”
“暂时先这样吧!爸爸刚动完手术,家里和酒坊都离不开我。靳恩亭他也有他的工作,根本走不开。我们只能先这样。”
梅月面露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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