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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得也十分仓促,大体都是参照先帝的万寿节操办。

殷承玉看完单子,提笔划去几项,道:“既是万寿节,当与民同乐。这些不必要的花销都免了,省下来的银钱都送到城中的善济堂去。”

郑多宝接过单子,躬身应下。

倒是殷承玉忽然想起薛恕的生辰与他只隔着一个月。

他思索片刻,又提笔写了几样东西,叫郑多宝去置办。

*

薛恕在诏狱待了大半日,直到亥时末才回了宫。

他袖中揣着邵添招认画押的供状,心情颇好地去了养心殿。

这个时辰若是不忙,殷承玉差不多已经要歇息了,他便径直去了寝殿。

郑多宝不在,无人知晓白日里殷承玉的吩咐。伺候的宫人瞧见他进来,也无人阻拦,只低声说了一句“陛下准备歇了”,便让开了路。

内殿里,殷承玉已经沐浴过,换了宽松寝衣正倚在罗汉榻上翻书。听见声音抬眸瞧去,就见薛恕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他倒是毫不意外,只挑起眉道懒洋洋道:“无召擅闯,该当何罪?”

“臣有事要奏。”薛恕走近,将袖中的供状拿出来呈给他:“邵添已认罪了。”

“竟这么快?”说起正事来,殷承玉立即便转移了注意力。他坐直身体,细细看着邵添的供状,供状对科举舞弊以及栽赃嫁祸谢文道之事供认不讳。

虽说证据确凿,邵添又下了诏狱,认罪是迟早的事。但殷承玉也未曾想过他这么快就肯认了。

倒是省下了扯皮拉锯的功夫。

倒了一个邵添,其他邵氏朋党也可以着手清理了。

殷承玉将供状递给薛恕,道:“你先去给谢蕴川透些口风。”说完见薛恕皱眉,又怕他未曾想到这一层,提点道:“以谢蕴川的能力,这首辅的位置迟早是他的。现下你卖个人情给他,缓和一下关系,有利无害。”

虽然薛恕不许他再去想“万一”,但该铺的路还是得铺。

薛恕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笑道:“先前孙淼案里臣出手救了谢蕴川一次,后头又提点过他几回,如今他已恨不得将臣当做大恩人了,不必再刻意卖人情。”

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个回答,殷承玉神色一顿,意味不明地瞧着他:“哦?朕竟不知道你们竟已如此要好,倒是朕多虑了。”

他语气淡淡,并没有夹杂太多情绪,乍一听起来似乎只是随口一说。

但薛恕何其敏锐,他回想起对方先前两次在他面前提起谢蕴川时,神色语气似乎都有些怪异。当时他未曾深想,但如今都已是第三回了,再不敢多想也明白过来了。

他单膝抵在罗汉床边缘,身体伏低压下去,眼眸牢牢锁住面前的人,声音里藏着一丝不确定:“陛下可是醋了?”

殷承玉身体后仰拉开距离,未曾回答。

但薛恕几乎已经确定了,他按着对方的肩膀,去寻他的眼睛不让他逃开,一叠声地追问道:“陛下也会吃醋么?”

殷承玉不想理会他。

他自然是知道薛恕与谢蕴川之间绝不会有什么,只是理智上知道是一回事,瞧见薛恕与旁人亲近时又是另一回事。

大约是从前薛恕满心满眼里只有他,从未多看旁人一眼。如今骤然瞧见他对旁人假以辞色,虽然明知只是同僚之间的寒暄客套,还是觉得不快。

他从前还觉薛恕像野兽一般,总喜欢划地圈地盘,占有欲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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