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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眼瞎了,戴着黑色眼罩,穿着灰色马褂。因为身体重病的缘故,他的脊柱微微弯曲,每一步都走得很慢。
“让我去。”姜姜忽然开口。
程叔的面上浮现出一抹笑意,他轻声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按照祖规,守夜人要年满十八才行。
再过三天,就是小姐十八岁的生辰。希望那个时候,小镇里的一切还能和今天一样。
他走到门旁,握住铁链子,步履蹒跚着朝外走去。
大黄狗跟在他身后。
一人一犬逐渐没入夜色。
姜姜回到了自己房间。
屋内摆设简单,单人床,木质衣柜,教室课堂用的桌子。桌上放着两本童话书,不知道翻了多少遍。她拉开抽屉,里面有许多铅笔,和一块黑色的石头。石头呈椭圆状,和少女的拳头一般大小,一只手勉强握住。
这是她五年前捡的。
当时黑石上沾满了血迹,她冲洗了很多遍才弄干净。
在旁人看来,这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可姜姜能感觉到它散发出的微弱气息,就像夏夜里的萤火,稍不留神就被风吹散。
她每天都会用干净的手帕擦拭这块黑石。
她又想到了那块铺满草莓的奶油蛋糕。
细腻绵密的奶油,香香甜甜,要是能吃上一口,该有多幸福。
“蛋糕。”她用手指点了点黑石:“变变变。”
窗外,月色如水,安静的笼罩着整个小镇。
姜姜耐心的等着。
石头一直没能变成蛋糕。
“你不是个好石头。”姜姜凑近了些,恶意的咬了它一口。
冰冷又磕牙,还不如奶油沫沫呢。
回忆里的香气愈发诱人,她的肚子都开始咕咕作响。
这天姜姜又做了同一个梦。
自从捡到这块石头开始,她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梦到一个人。
确切的说,是一个躺在冰冷漆黑的宫殿里的男人。他穿着一副破损的黑色盔甲,脸上的面具碎裂,隐约可见苍白透明的肤色,和斑驳的血迹一起,合成了一副诡异的画面。
姜姜如同一个观众,只能远远地看着。
每当她想靠近,都会被一道噬骨的寒意逼退。
有几次她想强行冲过去,一只脚刚跨进宫殿,整个世界瞬间被冰冻。
“姜姜,姜姜?”
清晨,程叔来喊她吃饭。女孩缩成一团,紧紧靠着墙壁,浑身直哆嗦。
姜姜逐渐醒来。
她怔怔的看着面前的人,后背湿了一片。
“又做噩梦了?”程叔将她扶了起来,一旁的桌上,放了两块糖糕。
姜姜低下头,长发略微毛躁,她懊恼的抓了抓被单。
“差一点。”她说话时并不看人,像在自言自语:“差一点我就能触碰到他。”
程叔看了眼桌上的黑石:“还是那个地方?”
姜姜双手捧起了红糖糕,还热乎着,轻轻地咬了一口,甜糯的口感瞬间侵袭了她的胃。少女满足的眯起眼,语气也轻快了不少:“他总是一个人躺在宫殿里,看上去很可怜。”
这黑石来历不明,程叔之前把它当成不祥之物,趁姜姜睡着扔掉了。但每次姜姜醒来,找不到石头都会又哭又闹。
没办法,小姐喜欢,只能由着她。
程叔是柴风社的一员,上一任掌门夫妇出事之后,这里就只剩他和小姐两人。
十二岁以前,小姐和其他的孩子一样活泼聪慧。十二岁起根据传统,祭献了部分“智力”,换得一方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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