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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舟趴在她卧室门上偷听,没有听见哭声,那天回来,她无声地擦干泪痕,好像从未哭过。
是了,她讨厌哭,她在父亲葬礼上说过,哭是顶没用的行为,还白白惹人厌烦。有时候孟舟觉得姐姐比自己还要强,受到的伤害不屑发泄,便在体内像病毒一样累积起来,表面照常嬉笑怒骂,一旦爆发,摧枯拉朽。
也许真的就像江星野说的那样,在黑暗里待惯了的人,不疯也总有点病,孟舟越想越心烦意乱,一个个的,都这么不省心。
每次推门进去送饭,孟舟总要做很久的心理建设,屋里窗子紧闭,窗帘合拢,一股空气无法流通的滞闷,床上孟横躺得平平整整,面无表情,好像睡在棺材里。
“姐,我眉心长了个火疖子,好大一个,把我疤都挡住了,你看看是不是很丑?”
“姐,你之前盯了很久的那款口红,已经发售了,我替你买了,快递很快就到。”
“姐,我做了你最爱吃的溜虾仁,凉了就不好吃了。”
他换着花样讲那些琐事。火疖子久久不消,快递盒堆在墙角越垒越高,菜凉了又热,热了又凉透,孟舟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啰嗦,他和孟横好像颠倒过来,他以前话少的时候,孟横叽里呱啦,现在他讲得口干舌燥,孟横却一言不发。
她不关心外界发生什么,也不关心自己,她以生活博主为职业,美妆、佳肴、华服都曾是她的心头好,可她现在却提不起劲去生活。
孟舟记得,姐姐喜欢上化妆,是在高二那年。那时家里虽然情况有所好转,但也没有余钱买新的化妆品,韦汀女士自己也不热衷化妆,孟横就悄悄分装了妈妈为数不多的化妆品,偷渡到学校,课间再溜到厕所隔间,描眉画眼,放学了再卸掉。
素脸上学,素脸回家,只有上课的时候,艳光四射。
韦汀没有发现她的小伎俩,朝夕相处的孟舟却很快识破了她这个秘密。他那时还坏心眼地琢磨着,要用这个把柄从姐姐敲诈点什么来。
有一天,他在厕所外面,听见几个女生谈起孟横。那些人是常和孟横一起玩的小姐妹,可她们嘴里蹦出的话,却脏得孟舟只想堵住自己耳朵。
她们骂来骂去,意思只有一个,孟横是狐狸精、臭婊子,天天化妆,就为了勾引秦知俊上课多看她一眼。
很长一段时间,孟舟反复回想推演,如果当时他早点阻止她沉迷下去,事情是否就不会一路下滑,坠到他们都无法挽回的地狱?
门铃响起,孟舟起身去开门,他和门外的何观澜交换一个“一切按计划进行”的眼神,大咧咧喊道:“姐,你快出来,澜子有急事找你啊。”
孟横卧室的门纹丝不动,毫无动静。
何观澜朝孟舟点点头,拍拍胸膛,示意包在自己身上,声音高他八度喊道:“横姐,江湖救急啊——你再不出手,我就完了——”
那嗓门大的,别说卧室了,楼下小区院子里耍太极剑的大爷大妈都得抖三抖。孟舟早有准备,耳朵里塞好了隔音耳塞,质量挺好,声波对他攻击无效。
可孟横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何观澜咽了口唾沫,英勇就义般继续扮演自己gay的人设:“横姐,最近我看上个帅哥,可他是直的,帮我画个斩男妆吧,只有你能帮我了。”
这句话仿佛终于念对了的魔咒一般,刚一落地,孟横的卧室门从里面打开了。
孟横头发蓬乱,眼下一团乌青,一身睡衣睡得皱皱巴巴,一点不见精致仙子的样子,她斜着眼睛,表情僵硬,仿佛许久没有开机的机器人一样,说:“少来,以前我求你化,你都不让。”
“是真的,”何观澜举手发誓,脸上一片视死如归的决然,“我想开了,这个妆只有横姐你能化,要是找别人,他们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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