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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吃饱饭后,有了一点精神,又厚着脸皮问身边的军士:“小郎君,你们头头是谁啊?”

军士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不想理他。

耐不住他的脸皮实在太厚,刚刚还闹着要和军士们对着干,此刻却一直围在军士们的周围,死皮赖脸地要知道魏琳的名字。

“……那是我们的小魏宣慰使。”军士最终还是敌不过他的厚脸皮。

魏琳的名字就这样在黔州庶民们的口中传开了。

这只是第一批到来的灾民,接下来的几日,陆陆续续有抱团的黔州庶民赶到了荆州城门口。

这群人还没有被放进城,吃饱了没事干,蹲在地上对着后来的人吆喝。

“去那边噢!不准插队!”

“小娃娃家家的,莫乱跑!”

魏琳有时候能听懂他们的乡音,低低地笑起来,官吏们问她在笑什么,她却摇了摇头,什么都不肯说。

这群庶民依照指示,乖巧地排着队领粥,若是其他州县的官吏看见了,恐怕也忍不住惊叹。

流民们难以管理,就是因为他们已经见多了生死,为了一口吃的什么都干得出来。

像这般守秩序的流民,在各地都难以一见,即使是魏琳当初跟着一路跑到长安城外的那群流民,也让长安的官吏们吃了不少苦头。

黔州庶民这么听话,主要是魏琳手中确实有足够的粮,只要守规矩,每一个人就都可以吃上饱饭。

“魏小郎君是个好官卅,所以我们要听她的话。”有不知名的黔州庶民对后来的人这样说道。

宣慰使和黔州刺史可不一样,荆州的官吏们也和黔州官吏不同,他们真的会管到每一个人的头上,就算是有人死去,他们也会为死去的庶民收殓尸体。

特别是当他们看见宣慰使亲自给死去的病人裹上草席,然后背进山林中安葬的时候,黔州庶民对她的态度一下子就柔和了下来,也不再对官吏们如此抵抗了。

因为他们知道了,即使自己就在这里死去,也能够被好好的安葬。

庶民们虽然愚昧,但只要能吃饱饭,就是天底下最温顺的一群人。

朝廷增派的医师还没有赶到荆州,荆州城内为数不多的医师忙地昏天黑地,才终于将第一批前来的灾民检查完毕。

第一批黔州庶民被放入城内,大多数人也只是麻木地跟着身前的人,但等他们看到城中的景象时,有不少人捂着脸,低声抽泣着。

城中的江水已经退去了不少,展现出一块块规整的田地。

黔州庶民一边擦眼泪,一边不由自主地对荆州的灾民生出了嫉妒的情绪。

凭什么他们就能遇见这么好的官呢?!

他们是最安分守己的农户,一辈子就靠着自己的田地为生,但是洪灾将农田冲毁,黔州刺史又亲手毁掉了他们活下去的希望。

有人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如果不是因为黔州刺史,那他们现在也该和荆州庶民们一样,也已经守着自己的田地,在为耕种忙碌了。

“那个狗娘养的!”黔州庶民们边哭边骂。

荆州的庶民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聚在一起对着地上的黔州庶民指指点点,直到魏琳到来时,局面才稍稍好转。

荆州也有不少灾民一路向北流亡,空置着不少无主的田地,但魏琳并不打算将黔州庶民安置在这里。

“宣慰使!宣慰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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