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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
奈温再度往陈嘉乐的方向挥动匕首时,林褚说话了:
“奈温。”
不知道是不是她人还站在屋内的原因,林褚的声音就像从洞穴里传来的,悠远又带着回音。
奈温的动作停住,望向林褚时面色惊恐。
林褚的目光先是看了林钰晚,又看了行径可笑的奈温,最后才落到陈嘉乐身上,但她面上的表情变都没变,只说了句你们进来。
“你去车上等我。”
林钰晚说完就往教堂里走,奈温狠狠瞪了陈嘉乐一眼,有些急迫地跟上林钰晚的背影。
厚重的门再次摇摇晃晃地关闭,陈嘉乐站在原地,身上就如同压了个千斤顶,没法往前迈一步。
萧瑟的树林里飞着几只乌鸦,一声声尖锐的啼叫像刀一样插在陈嘉乐耳膜上,刀尖在他的体内延长,直到七拐八拐全部捅进心脏。
陈嘉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车上的,他甚至没有意识到奈温在他的胳膊上抓出了几道淌血的伤痕,鲜血滴落时发出沉闷黏腻的声响,如同一声声令人哀婉的丧钟。
“你教我到现在就是为了这个吗?”
“重风是我的孩子,他十恶不赦我也得救他。”
“嘉钥,你现在一定能写出好东西了。”
....................................
混乱吵闹的记忆将所有思绪炸得一团乱麻,陈嘉乐在黑夜里全身紧绷,心跳如擂。
他想起自己发过的誓——要向林褚寻仇,再次见到她时,他却连一把刀都拿不起来。他想起翻案无果后的某一天,自己收到了一个包裹,里面是一幅草书,写的四个大字:蚍蜉撼树。
——砰、砰、砰
指节叩击车窗,陈嘉乐往外望,望见了女人被大衣和皮带包裹着的细腰。
车窗是单向的,林褚在外面什么也看不见,但她的目光就是如此精准地定位在了陈嘉乐的侧脸上,一厘米都没有偏移。
“滚。”
陈嘉乐的面容是压抑到极点的盛怒,他声音不大,刚好够林褚在外面听得模糊。
林褚笑了,她保养细腻的手贴在车窗上,摸到了外头的水汽,又像摸到了陈嘉乐的脸。
“我只跟你说一句话就走。”
“把你的心思收好,离林钰晚远一点。”
低空盘旋的乌鸦还没有飞走,在渐深的夜色里瞪着红色的瞳孔。
陈嘉乐的手握在方向盘上,力道大得像是要把自己的指节崩碎了。
林褚没有信守承诺,她说完这句也没走,而是在窗外点了根烟,又反手在车窗上叩了两下。
“沾上林家人会很惨的........”
说着,林褚轻笑出声,似是哀叹,又像是嘲弄:
“不用我提醒,你好像已经体会过了。”
星星点点的烟灰在落到地面时熄灭,林褚把烟一掐,终于肯弯下腰,大发慈悲一样平视着和陈嘉乐说话。
“嘉钥,曲子写得好。”
说完林褚把烟头丢在地上,大衣衣角在黑夜里留下张扬的弧度,大步离开了车旁。
林钰晚上车后才看见陈嘉乐流血的手臂,他取出车座底下的医药箱给对方上药,陈嘉乐的目光像火一样烧在他身上,他用最压抑的音色问林钰晚:
“那个女人,你认识?”
“林褚?”
林钰晚抬头,手里松松拿着纱布,同陈嘉乐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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