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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白头的郎君正在思索着贺表的用词,冷淡地转头看她一眼。
傅妆雪被这一眼伤到了心,眼泪一下子流出来,踉跄过去抓着阿兄的手臂,“大兄为何如此恨我?你既不喜欢我,为何又要将我从江南接来,这件事你告诉过她吗?还是不敢告诉她?”
她比从前削瘦极多,从弱不禁风到如今的形销骨立,几乎叛若两人。
傅则安淡淡地拂开她的手,“女君日理万机,这些小事不值得污她的耳。你也不必成日疑神疑鬼,她不喜欢你是真,却也不屑刻意针对你。”
他的眼神蒙上一层冷沉,“我将你从友人家接出,是不料想你如此不省心,去妨碍人家夫妻感情。我已愧对旧友,你既不自爱,我也不敢再将你托付旁人,盛典过后,就送你回江南,寻一老妪为仆与你作伴,余生你我兄妹不必见了。”
傅妆雪奇异地睁大眼睛,所以那个人一朝龙在天,她的嫡亲阿兄便调转舵头,视她如浮尘了吗?
可从前,他分明不是这样的……
傅妆雪激动大哭道:“与我有什么关系,是那家主主动与我问话,我难道不答?阿兄你,变成这样子,可想过咱们二叔还在岭南流放?她既已富有天下,为何不大赦,你既跻身重臣,可有为家人求情一句——”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她脸上,傅则安盯着她:“再敢对女君不敬一句,不必旁人,我先治你的罪。”
傅妆雪不敢置信地捂脸看着他,跌坐在地。
而从前见她委屈一点都会嘘寒问暖的大兄,却再未给她一个眼神。
青州。
众位归服于簪缨的堡坞主听闻他们的女君要同卫君一同登基为帝,大喜过望,与有荣焉,纷纷上表敬贺。
鸢坞那些又长高了许多的男孩女娘们,听到大人讲起远在京城的时事,都直接呆掉了。
那个对他们很好很好,还容着他们闹她的唐姊姊,居然成了皇帝老爷?!
原来女子也能做皇帝吗?
那他们……他们不就是吃过女皇陛下给的糖的宠儿了吗!
唯一曾与簪缨发生过冲突的泰山郡赫连堡主,惊恐得日夜没敢合眼。
回想到自己不仅曾当面对女君不敬,还埋伏了人手想除掉她,赫连袁慌忙召来旗下所有管事。
“快、快,将我产业整理出来,全部上贡,全部上贡!”
江南京口。
一个扎着羊角辫身穿大红袄的小女娘,踩在家门口夯实的硬雪堆上,洋洋得意指着自己头上的红绸发带,“看见了吗,这便是女皇陛下送给我的!”
“吹牛皮!吹牛皮!”
不到十岁的孩子正是调皮捣蛋,听她说话的这些小伙伴,知道她家老爹是跟在新皇帝身边的大官,心中虽有些半信半疑的艳羡,却不情愿让玩伴这样出风头,吐舌扮鬼脸:“你怎么证明?女皇那么尊贵,怎么会给你送发带?”
“就是,你还不如说女皇要亲自接你去京城观登基大典呢。”
“哈哈哈,海晏清,吹牛皮!”
海晏清气死了,可惜她阿爹还在洛阳,没法给她作证。她捏着馒头大的拳头,准备武力制服,“就是女皇送我的,就是!”
正说闹间,一队步履干练的兵伍走进这片军户区。
几个孩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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