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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 卫觎夜里经常浑身汗透地从梦中惊醒,醒后便翻身抱住她,沉重的呼吸像是刚经历过一场混战厮杀。
簪缨问他梦见了什么, 卫觎只字不提,只是反复呢喃着强调:“别怕,我永远不会伤害阿奴……”
簪缨听得出来,是他在怕。
他对她所行的种种亲密之事,说句不害臊的,皆是为了让她欢愉,他自己却百忍成钢,从未对她提出过任何过分的需求。
簪缨透过晃荡在眼前的松垮玄色衣襟,看见卫观白胸膛上一处箭簇留下的圆形伤疤,他对她的身子已了如指掌,但她至今却连他全身一共有多少道伤痕还未摸清。
他的确恪守着自己,在她面前一直绷着那根底线不曾逾越。
所以簪缨才要用一个念想留住他,诱他也好、馋他也罢,他只要还对尘世有所留恋,就不舍得撒手离她而去。
簪缨涨着通红的脸,颤簌着睫梢向下去探。
卫觎一下子扣住她的手腕,危险地眯起眼,“干什么。”
“不公平。”簪缨执拗地看向头顶的人,明明自己的尾音都发颤了,还强作镇定讨价还价。
卫觎万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句话,凶冷的脸茫然瞬息,这是公平不公平的事情么,他在保护她。
可既然小东家发了话。
卫觎似笑非笑地松开手劲,也不管她要做什么,挪开视线,专心地给她上起药来。
而鼓足勇气的簪缨只是碰了一下,随即惊惑得瞳孔放大。
她烫手似的缩回来,翻身把脸埋进衾褥里。
贼胆也就这么大。卫觎目色深黑,吐息,将她遮住脸的头发往耳后拨了拨,免得憋坏,口吻真诚地请教:“这回公平了没有?”
薄被下的身子怨念一扭,簪缨不肯抬头。
卫觎笑,盯着眼中的牙梳背,化淤膏打着圈抹上去。
簪缨很快怕痒地耸起了肩膀,漂亮的肩胛骨真像欲飞难飞的蝶羽翼,也不知真有那么多淤痕,还是观白使坏,忍不住侧头提醒:“今日晌午我约了世家主在洛水畔设宴。”
“哦,”卫觎漫应,“听说了,办的还是素斋宴。吃什么呢,白豆腐、樱桃果、羊羔颈、水饺子?”
他每报一样菜名,手随言到。簪缨把唇咬住,后知
后觉自己还未脱逃出他的领地,不该随心招惹他。
......
“娘子,好起身了。”便在二人闹时,殿门外传来春堇犹犹豫豫的声音,提醒着时辰。
若要在午时之前到达洛水畔边,眼下就该更衣准备了。
再这么胡闹下去确实也不成了,簪缨仰着秀颈应一声,同时卫觎停下来,闭了闭眼,坐起身,帮簪缨拢好衣襟,二人方掀帐起身。
簪缨让春堇进来伺候,走下脚踏时还嘀咕:“一身味道,薄荷成精了似的。”
“再洗一洗?”卫觎挑眸。
昨晚毕后,他已经抱着她去仔细洗过一回了。簪缨听了,唇莞声娇,“再洗一回,洗后再上一回药,大司马的算筹打得真响。”
卫觎无声无奈而笑,“我说我心清清白白,可昭日月,女君大抵不信。”
“对得很。”簪缨命春堇取一个香囊,佩在身上遮一遮便是了,盥洗后,她回身寻了个手把凤钮镜,照见嘴唇未肿,颈上也无明显痕迹,方才放心。
这里春堇服侍女君换上繁复鲜亮的茜纱丽裾,不敢往大司马的方向多看。
卫觎克制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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