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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兰生见状不禁失笑。
他跟随最开始互相看不顺眼的谢榆一路打过来,也不得不承认,此人是位稳将。
这个稳,不是说谢东德不懂得兵者诡道,不会灵活变通,而是他领兵攻破每一座城关前,都会严格推演制定出兵的每一个步骤,主计之外,还有两到三条备策以防变化,稳扎稳打,不拿士兵的性命弄险。
难得的是他不拘泥,听得进不同意见,也并未因两个人从前的矛盾给严兰生冷板凳坐。
足见大司马调.教将领的手腕高明啊。
当然了,第一次随军征战的严兰生,从谢榆嘴里也得到了句来之不易的夸奖:“原来不是纸上谈兵之辈。”
他可真谢谢他了。
……
此刻,晋阳城内,一户复姓东方的豪绅大宅中,一名身着粉衫披髾的妙龄女子跪在一中年男子面前。
少女花容月貌,神情楚楚,恳求道:“求姨丈莫要助粮魏兵,莫要与南晋军队为敌。”
“五娘,你快快起来。”外头晋军围城,厅内晋阳有名的豪贵东方隶一头雾水地看着妻侄女,只差要跺脚,“这是何意呀!”
女子不起,抬目道:“不瞒姨丈,当初五娘被歹人拐卖到南朝,蒙好心恩人搭救,这才送回晋阳。我一直未与家里言明,其实那名救我性命的恩人,便是如今洛阳城里声名赫赫的唐娘子!”
东方隶听了万分诧异,连问当真,姬五娘点头。
说到激动处,这个本性柔弱的女孩子不禁流下泪来,“若无唐娘子,五娘如今早已与父母天人永隔,枯骨都不知葬在何处。生而为人,知恩不报,何以为人?”
姬五娘红肿着眼皮啜泣:“五娘虽不解事,却听闻,山阳城的瘟疫便是起自洛阳败军之手,此不义之兵,姨丈何必助纣为虐?”
“原来你之前还有这层际遇,先时怎么一点风声都不露,好孩子,先起来。”
东方隶是个爱妻如命的人,视爱妻的外甥女如自己家侄女一般无二,见少女哭得梨花带雨,心中不忍,扶起她。
他仔细想了一想,终于道:“也罢,那从中京北逃的将军上门要钱要粮,我本是想着破财求个安生,既如你所言,这钱粮不给也罢。我东方氏在晋阳还有些声名,谅他们也不敢用强。”
姬五娘眼神一亮,“多谢姨丈。”
“——捷报!捷报!”
手持战报的驿兵从洛阳城门快马赶至洛阳宫门,禁中侍卫接过,不敢耽搁,即刻呈往东宫。
东宫外殿值守的带刀侍卫姜娘见人,上前一步,接过信函。那侍卫才欲张口,姜娘道:“女君还未起,小声些……”
眼下日头足上三竿了,里殿寝阁中,案上的梅口瓶中新换了挂有新鲜晨露的木芙蓉,花香淡袅,却盖不过低垂帘幔内一种幽馥暧昧的混合气息。
榻笫上拥被而眠的女子乌发如云堆鬓,雪白面颊透出红润,宛如一支曼丽的春睡海棠。
簪缨香梦才觉,身酥体懒,见观白已不在床榻上,隐约听阁子外有低低人语,她慵然倚身,挑开一角帘幔,薄如蝉翼的纱衣领松,露出一片晃眼的酥白,口中低唤:“观白,何事?”
话音出来,却是喑哑,簪缨这才想起自己昨夜被弄哭了半晌。
不用她叫第二声,远在门外的卫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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