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98(1 / 2)
春堇闻言有些疑惑,几日前娘子初临洛阳,士庶争睹时都不曾做那等扭捏姿态,今日回到都是自己人的地界,何以反而要戴?
疑惑归疑惑,春堇很快寻了一顶流珠云纱长帷帽送来。
推开一隙的车门中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接进去,簪缨在车内戴好,又将衣衫整理停妥,这才下车厢。
两侧驻兵口唤女君,又唤大将军,屈身行礼。
簪缨淡然颔首,风度款款地向前行去。
卫觎错后她一步,作为始作俑者,神色有些无奈。
他可以发誓在车上后半程并未欺负于她,他不会在下秩面前让她不体面,可谁想到,只是随口玩话,就把人闹了个脸红。
这时节戴帷帽闷热,她也怯热,下马车前,卫觎对着她的脸端详又端详,信誓旦旦说红晕已退了,没人瞧得出来。
簪缨自己脸皮子上热意未散,就是不肯信。
可这个对卫觎予取予求的女子,对他心软到连闹别扭也不会,沿巍巍宫墙走出几步路,又回头问他:“你如今安置在哪座殿里?”
南朝的皇宫便是李氏南渡后怀恋故土,仿照洛阳宫的规制建成的,连各门各殿都取用同名。自然,南朝国帑有限,台城占地的规模与洛阳不可比拟,但大同小异,簪缨在宫里住了十来年,闭着眼睛也不会迷路。
卫觎随手指前,“东宫。”
簪缨纱帷下的眉心轻动。
她未料到他会挑在那里住下。不是帝寝,而是东宫。“有何说法?”
卫觎听到这句便笑了,哪有什么深意,“我在等阿奴啊。”
她不来,他一人居于帝所有何趣味 ,她不在,他随便住哪里不是孤枕空衾。
簪缨眼里也多了笑意,故意问道:“那我的住所安排在何处?”
卫觎指了个离东宫呈对角的方向,“集仙殿。但你不住在那。”
那不过是对外的说辞罢了。
卫觎问她可想四处参观一番,簪缨摇头。对她来说南北皇宫都一个样,有卫观白在她身边,这座恢弘宫宇才有意义。
于是二人上行辇,往东宫而去。
途经前殿的太极宫,阳光泼洒在刺眼的白玉阶墀上,簪缨令辇夫稍停,掀开帷纱看了一会。
战报上说,观白就是在这里将北魏皇帝头颅斩下,一锤定音。
太极殿的大门此时紧闭着,殿柱下的血污早已洗刷干净,但簪缨透过眼前的高殿,仿佛依稀还能看到当时的火光血色与攻下宫城首将的勇猛身姿。
卫觎顺着女子专注的目光看过去,隐蔽地捏了下指节,“想现在进去看一看?”
簪缨从那座君临天下的庙堂收回视线,摇头道:“走吧。”
她从卫觎口中听闻,卫伯父、徐军师以及她的幕僚们这几日都聚集在西阁议事,有几桩要事还等着她议定。
——这并非是众人智识不足,缺她不可,而是经由她下达过的决策,意义不同。她不在时,卫觎足以一手揽权,但他没有如此做,簪缨深知其中的意味,更要鞭策自己担得起这份瞩望。
她打算先回殿里洗沐一番便去西阁了,不好让诸位先生久等。
二人的行辇转过云龙门,进了万春巷,在前殿总管虎贲卫的禁军统领宋锏大松一
口气。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