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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打的世族流水的君,不管新主洛阳之人姓什么,折节下顾名士,方为正理。
王承从卫觎入驻皇宫那日便开始等,却一直没等到宫里的动静,反而含糊听到一些风声,都在传卫大司马如今不在洛阳。
难不成他真是战神转世,又领兵去转战南北了?
没几日,王承又听说南朝大儒卫崔嵬到了洛阳。
卫崔嵬在南朝开设讲坛收寒人为学生的事,也曾传到隔江的太原王氏耳中。当时王丘听后,嗤之以鼻地与王承谈笑:“士与庶岂能混淆同席,滑稽,滑稽已甚。南朝风流,原已沦为田舍翁徒了!”
北边士族的底气和傲气,来自他们从未离故土,从未改乡音,占据的本就是汉家衣冠正统。
否则逃到南边的那些人,为何狂热追捧洛阳书生咏,争相模仿浊鼻音,以此为风流高尚?
身着青雾色直裾博带常服的王承眼色深沉。
那个与卫十六关系不浅的唐氏女子,在青州的所为,他亦不乏耳闻。
可惜唐氏家业做得再大,也不过是个商籍,唐氏女的格局终究不够,招揽在手下的人,无一不是名不见经传者,全都出身卑寒。
这便是卫十六攻破北朝的全部倚仗:兵人,商人,寒人,还有女人。
若使这些人凌驾于世家之上,那真是岂有此理了。
王承点燃了一只蜡烛,慢慢烧掉手中的信。净手后,他推开书房的门,吩咐手下文掾,继续留意城中动向。
西边天际漫衍着大片鱼鳞状的绮色余霞,将庭中池水渡上一层暗淡的澄波,暮色近晚,王承便去正房向母亲请安。
才走出二房院落,一只雪白的狸奴扑到他脚下。
王承抬头,看见长嫂衣装整丽,扶婢携仆,是要准备出门。
王承有些讶异,见礼后道:“即将日暮,嫂嫂何往?”
王丘的妻子连氏看见小叔子,便想起自己那护着魏太子逃去长安,生死难料的夫君。
虽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但夫君前途未卜,小叔子这就迫不及待接过了掌家之权,未免也太心急。
连氏心情复杂,勉强挤出一丝笑:“听妙莲庵的尼姑说,东边出了一位转世佛子,妙洁清颖,在三川郡救济万人,疫不染身,过处无伤。婆母闻之大喜,等不及明日,令我亲自去庵中打听清楚佛子到来的日子,好示虔诚。也好早做准备,到时沾沾佛缘。”
王氏老夫人一向信笃佛教,初一十五的供奉回回不落,逢佛祖菩萨诞辰,更会大行布施,供养三宝。
王承没怎么放在心上,点头让出路,便往正房去了。
长安前夜下了场不大不小的雨,压住了满城烟絮。
不过这点毛毛雨对于围在城外的龙莽部曲来说,全不算个事。
一旬以前,龙莽领兵突破地势险要的函谷关,转战千里,一路追击到了胡儿的老窝,正是志得意满之时。
反观偌大长安城,却是气象萧条。
长安作为咸阳古都,北朝陪都,本来也该是座能固守几月的军镇,然而去岁此时代北六镇的大起义,导致北朝元气大伤,到如今,都城墙上还有许多被兵燹损毁的痕迹,都未及修缮。
加上在南晋军队攻进洛阳的前夜,长安城东的宣德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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