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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摔来得离奇,皇上本就忌惮王氏,如此一来更添疑心,所以最终的人选就阴差阳错地落在谢止身上。

簪缨看完信,将信纸递给身边的卫觎。

她看其脸色,轻道:“伯公在信末,挂问你好昵。”

卫崔嵬明知卫觎在豫州,却把信寄给簪缨而不是他的亲子,怕的就是卫觎见了信不等看,就一把撕了。

卫氏父子的龃龉,源于当年卫皇后被后宫妃嫔攻讦而死时,卫崔嵬没能强硬面圣质问分明,又拦卫觎和建康几大世家硬碰,卫觎便恨他无为懦弱,不配为人父,此后孤身离京,断了父子情义。

心结年深日久,越发成了死结。

卫觎眉锋清冽,目点漆光,接信后,他忽略那一手遒逸好字,只看前段公事,看过了便随手撂下。

“谢二郎,”他语气慢腾腾的,状似不经意道,“小时与你分饼而食的那位。”

此日是腊八,中午时二人才同用过腊八粥,任氏的厨艺到家,屋里还若有似无地弥漫着赤小豆和红枣的香甜气味。

簪缨暗暗担心小舅舅和卫伯公的关系,一时没留意话中深意,道:“我倒不望是他来。且不说这个,小舅舅,卫伯公久留在京里,终究不大妥当,你可有想过,接他出来……”

她说正事时,没有那股娇鲜的小女儿情态,明眸如长空秋水,静澈清丽。

若说朝廷想以册封她作为一根风筝线,好牵制住她,那么牵着小舅舅的那根线,便是京中的卫伯公。

哪怕他父子俩再交恶,也是血浓于水,簪缨知道小舅舅并非绝情之人,否则他也不会留影卫在卫伯公身边,暗中保护他多年。

卫伯公隐世这么久,一朝主动入仕,身居中书省令的要职,无异一把双刃剑。

一方面,他是为了做皇室与小舅舅之间的缓冲,让小舅舅远在兖州,在朝里好歹有个说得上话的人,不能令朝中局面呈现一边倒的局势;另一方面,却也成了宗室与世家牵制小舅舅的筹码。

儿辈在外打仗艰辛,老父在朝中左右斡旋又如何不艰难。

卫觎神色漫淡,心道怎知他没疏通过,透过影卫传递消息,并不是难事。

是那人不服老,觉得自己还能

帮上他的忙,不肯离开。

“老头子固执。”

见簪缨实在担心,卫觎眼里的寒色褪去,低声安慰她,“没事,谁失心疯不要九族了,敢动我卫觎家人。”

那日簪缨处置废太子的事,卫觎没有过问一句。

反是簪缨主动同他说了说,卫觎便知李景焕还活着,也没说别的,只问是否需他加派人手,这一回不能再让人跑了。

簪缨信得过义兄的手腕,说不用。

一个蝼蚁样的人,在二人这里多谈两句都嫌占地方,哪里值得一提,就此揭过。

却是这几日军隼往返蒙城递信频繁。

原来北朝边境上探听到卫觎离兖,拿不准真假,派遣几支骑军小队,来打了几场试探战,皆被卫觎事先安排的守将迎头痛击回去。虽杀敌有限,可蚊子再小也是肉,打击了胡人气焰,让对方退避三舍,连日不敢再露面。

卫觎接了信,摆弄着手里的棋局,神色如常。

簪缨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小舅舅如斯淡然的风姿,心里便像有了通天的底气,即使对战事不知,也没什么担忧了。

她侬侬地问:“那可以留到除夕吗?”

卫觎垂眸让她落子。

过了半晌,自以为将嗓音里的情愫都剔净,不露什么痕迹了,方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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