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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前世被庾灵鸿当成傀儡养了十五年。
李景焕觉得她木讷无趣,呆板寻常,这些话,原可以当她的面说的,他若早说出来,说不定一语棒喝,她就醒了。
可,他不能说她这个木头样的人,内里也是空空荡荡的。
李景焕,我用心腔子里锥出的血,爱过你一回了。
我半分也没有欠你的。
至于你欠我的,我要你还。但你所还再多,依旧配不上我曾经付出的一切。所以我不稀罕。
簪缨维持着最后一分教养,没有直接上脚把人踹开。春堇阿芜都是头回遇到这种情况,前者胆子大,弯下身去掰李景焕拉扯小娘子裙裾的手。
李景焕却死死不肯松手,双眼血红地仰望簪缨,只求她再看自己一眼。
而他心里,未尝不比任何人都清楚。
阿缨再也不会原谅他了。
“阿缨,对不住,对不住……”他反复呢喃的,仿佛只剩下这句最无用的话。
“我有无说过不准再叫我名字!”泥人还有三分火气,何况簪缨早已不是任人搓圆揉扁的面团了,忍无可忍,就要一脚跺下。
突而。
一阵啸风掠过她耳侧,一只玄铁长箭自高处飞射贯入李景焕的肩头。
如同天外飞来的一箭,力透肩骨,将李景焕整个人带翻,钉入地面,染红一片草稞。
簪缨回首,定睛只见山岗上出现一道冷峻傲岸的身影,高高踞坐在一匹白玉骏马上,左手挽繁弓,右手挥龙渊,铠甲猎猎,英姿勃发。
这一幕,逆着光,在漫山荒草与暗昧黄昏的映衬下,俨成一幅令人入目难忘的嚣悍剪影。
簪缨一怔过后,心咚咚地跳起来,笃定地喊出一声:“小舅舅!”搴裙朝他跑去。
她虽看不大清那人的面容,但她知道,
是他回来了,一定是他回来了!
奔跑在郊野间的少女,哪里还有什么片刻前的镇静从容,什么淡定气派,她眉眼间的冷漠一霎全部化了,只像个雀跃孩童,能跑多快就向前跑多快。
她知道那个人在那里是不会消失的,可她也无法理解自己如此急切是为着什么,只知晚风高高地扬起了她的披风,少女系在身后的长发一抛一落随着身形起舞,宛如一条流动的柔滑元锦。
山上之人的嘴唇动了动,相隔甚远,听不到声音,仿佛是说不要跑。
而后他劲利地一抖马辔,直从陡峭山坡俯冲而下,迎向那跑得不管不顾的女孩。
白裙上山陂。
白马下高冈。
相距还有三丈有余时,穿甲的男人压腰在飞驰快马上跃落地面,马停人未停,抛弓朝着簪缨步履稳健地走来。
心情激动的小女娘估错距离,一时刹不住脚,向前兜头扑去,啊地一声。
男人张臂稳稳接住她。
温暖的手心按上冰冷铁铠,柔软青丝拂过强悍结实的臂膀。
簪缨呼出一口热气,仰头近看那张脸,眸光璀璨,像夺了满银河的星斗藏在眼底。
男人微微低头,长而浓郁的睫宇落在女孩脸上。
走时犹是夏末,他来不及等她的身体恢复过来,而今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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