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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觎见不得她蔫头耷脑,一脸又气又没法子的神情,指节都摁出青白色,话音还得放到最轻,“无论长公主胡说些什么,做错的都是别人,你若自责,不是令亲者痛仇者快?”
簪缨低头嚅了嚅嘴唇,原来小舅舅以为她自责,在开解她啊……
她想告诉他,自己想得很明白,难过归难过,却不会因此伤害自己,陷入无用的自伤自苦。
可她又自私地想多听一听小舅舅的安慰。
卫觎为了速战速决,安慰她的办法很简单,“自己说一遍,不是你的错。”
簪缨心头好像有暖流经过。
埋头乖乖听从:“不是我的错。”
“再说一遍。”
“不是我的错。”
“再说一遍。”
“不是……”
她的下巴尖忽被轻轻往上一托,那节蜷叩的坚硬指节,在她皮肤上一触即收。卫觎歪头细看她几眼,这才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原来是他多虑。
男人身上那股从皇宫出来便一直紧绷不发的劲势,一下子便散了。
他不是迟钝之人,唯独在这个让他说不得凶不得拿捏不得的女娘身上,屡屡关心则乱。
“我小觑阿奴了。”卫觎气息轻逸,拉着簪缨站起来。
簪缨
蹲久了突然站直有些晕,等缓过来,问卫觎回京口的日子。得知是七月十七,满打满算也只剩四日,她蹙眉轻喃:“四天,怕是来不及了……我本想在小舅舅离开前,惩治庾氏得到应得的下场,让你高兴些的……”
卫觎目光轻诧,继而,薄唇边浮出一丝耐看的笑意,“阿奴这么厉害啊。”
簪缨却正色道:“她当年间接害了卫娘娘,这笔账定要清算。”
她想到了什么,眉间的清厉之色又褪去,颇有些保证的口吻,“小舅舅不用担心我,我行事有分寸,我等着小舅舅奏凯而还。”
卫觎的长睫掠动光影,这些年出征,好像也没个家里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有人等他凯旋。
卫觎眼皮澜漫又带些郑重地向下一压,仿佛收下了一份很重的心意。
“小舅舅,”簪缨又很轻地问,“凶险吗?”
她不是要探听军要,只是这些日子听够了各路反对北伐的声音。克复神州,收复中原,这个概念于她而言太大了,她无法想象小舅舅如何做到,只知道这一定不是件容易的事。
卫觎沉静了一下。
“胡人用我们的丝绸瓷器,学习我们的文化,仿造我们的朝廷官制,任用汉人治国,推广汉化,却又试图以此征服我们,统治我们,奴役我们,没有这样的道理。我会让他们知道,南朝儿郎不输北人。”
最终他只是淡淡地如此说道。
望着那张听得认真的脸,卫觎忽然心血来潮,嘬唇一声低哨。
白狼应声竖毛,顷刻后,一匹汗血小马颠颠地奔进院落。
“听说你练得很勤,已学得大差不差了,骑一个我看看。便算是,”想起她口中的那个说法,卫觎眼底笑意明显,“祝我早日凯旋。”
“在这里吗?”簪缨眼睛睁得有些圆,惯性地走到爱驹身旁亲昵地摸摸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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