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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倍价买下。运日羽便是鸩鸟的羽毛,与那什么毒蛇的胆,北府自己寻到了。至于另外两样,至今还没找着。”
这些药引子簪缨闻所未闻,一样比一样古怪不说,其中还有剧毒之物,她心里更慌。
“小舅舅他……究竟怎么了?为何还要以毒攻毒?”
杜掌柜摇头,他虽负责找药,对于其间详情,大司马一字不透露,他便知那不是自己该问的。
簪缨声腔微颤,又追问,“什么是佛睛黑石,我从未听过,十分难找吗?”
“那是……”杜掌柜看见小娘子急得皱在一起的眉眼,酝酿了一下措辞,“古籍中记载,有德高僧坐化后,涅槃成佛,目睛能转能视,与活人无异,佛睛黑石便是佛陀的眼睛所化。”
他说着叹了口气,“时下佛教虽则兴起,然而从南到北,凡唐氏行商所到之地,从未听说过哪座寺庙中,有高僧圆寂后结成什么舍利,这是其一。其二,即便有,哪个方丈允许僧佛遗世圣物给人入药?”
簪缨又问金鳞薜荔,杜掌柜却说此物连在古书的踪影都找不到,更不知是何物。
素裳少女听完这些,默默倚在榻靠上。
她忆起第一回 在行宫上见到小舅舅的情形,沙场万人敌,却那般冷恹疲淡,披狐裘烤着火,睫上生白霜。
老天不该如此对待他的。
只要能找齐最后两味药,他是不是就能好了?
可是以唐氏消息之灵通,商号之庞多,费时之久远,都无法找到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和方才沈阶的分析相比,簪缨一时竟不知小舅舅所背负的哪一件事,更令她沮丧。
沉默了许久,簪缨道:“便请伯伯再留心找寻。”
“这些年一直找着呢,未有一日或忘。”杜掌柜也唏嘘,“仆将此事告知小娘子,是不想欺主,不过此事全由仆来操持,小娘子万莫郁结在心。老话说福祸相倚,大司马非常人,必有天灵庇佑,将来未必不能峰回路转。在此之前,倘若小娘子先病倒了,可不是我的过错了么。”
“伯伯放心,我不矫情的。”簪缨就算再心疼再着急,也知道唐氏能做的比她一人之力多得多,这么多人找了这么多年都无所得,难道她哭一哭,就能有吗,何况她还哭不出来。若教小舅舅得知,未尝不笑她姿态小气。
她在心中默念,佛睛黑石,金鳞薜荔,“我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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麾扇园中,草本茂盛。
卫觎坐在无荫无凉阳光最曝的芍药圃外,别人汗珠豆大,他只是唇薄齿冷,一领黑狐裘,衬得他颜面肌肤越发幽白,如同敷粉。
一旁打着鹅羽扇的徐寔,有一句没一句地转述那青衫少年的言论,卫觎没什么反应。
男人懒垂眸子,推开膝旁方石上足有一人之高的黄铜匣盖,两截尚未拼接的绿沉铁陨槊杆映入眼帘。
指甲轻弹其上,振然有金石之声。
他身侧立着个紧束腰高束髻的劲装青年,不是麾扇园眼熟面孔,却是自京口奉令背槊而来的左将军谢榆。
谢榆不时望一眼大将军
的面色,眉头紧锁,心道:大将军体内那蛊,向来每月发作一回,一日辄了,今日已是十八,大将军为何还在穿裘?
他私下问过军师,这徐先生却顾左右而言他,眼下还有心思闲谈起来,“要说小娘子果真说话算话,听说堵在府门口,把上门来的内监、太子通通骂了回去,样子叫一个凶。”
听到这儿,卫觎长眉下恹冷的剑目终于弯起一个不显眼的弧度,又弹槊一声。
谢榆看得惊异,不知穿裘时脾气最坏的将军,何以会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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