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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还了。
唯独有一件,就是关于傅则安的归处,文书上语焉不详。
只因太子殿下亲自为这个自小相交的伴读求情,陛下也道:祖母犯罪,不及孙辈,可为此族留一线
薪火。
但宫里又不直接下旨,而是把意思递到乌衣巷去商量,美其名曰,簪缨为此事苦主,全听她意思。
御前的黄门郎谁也没胆子去乌衣巷,最终还是推了大总管原璁出头,战战兢兢地去了。结果新蕤园大门都没开,就传出一句话:
“网开一面也行,大司马给傅郎君两个选择,一,随族人流放岭南,二,留在京城做个九品文掾。”
世上有死凌迟,也有活凌迟。
自九品中正立,人人望品,求者奔竟。三品以下之官便称下品,四品以下无世族。至于最低末的九品,世家门阀里头有句俚俗语:狗都不食。
这是要高门子弟穿乞丐衣,还要他以最低卑的身份,日日出现在昔日故交、追捧拥趸的面前。
比死更辱人。
傅则安沉默一昼夜,偏就选了第二条。
京师于是哗然。这边傅则安还未出狱,便有无数冷嘲热讽水一样泼在他身上,道他心性至伪,道他气节全无。
更有那拜高踩低,当年文采声名不如傅则安的人,趁机谣传他当初与庶妹过从甚密,行止可疑,必有苟且之事。
大有将昔之洁君子,今之过街鼠踩到泥里的架势。
而说到傅妆雪,她在女狱里,由朝中派人接到京城的高辛族长仔细辨认过,确定当年那位风度怡人的晋朝使者,与此女并不相像,也算为此案添了最后一笔盖棺定论的佐证。
只是高辛族长临走前,又多留意几眼这年少女子深邃初形的眉眼,道了句:“似我族人。”
这句话不知怎的不胫而走,而后京中人人便都知道了,原来那个傅大非但渎职不作为、临阵起降心、与边关女子媾.和出一个私生女,那私通的女子,竟还是个鲜卑胡女!
那傅家老太知不知?前中书令知不知?傅小郎君又知不知?
若明知是如此,还当作个宝贝,却将真正的忠臣之女驱出族谱,就真应了那句: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了。
傅家这层出不穷的新鲜事呀,真够人茶余饭后嚼个一年半载了。
至于傅妆雪之后该何去何从,她眼下倒还没来得及上傅氏族谱,按理可以不从族流放。
这等小人物,小发落,不值当惊动大司马发话。可他老人家模棱两可,监官便不敢放人。
却是傅则安释身之后,在朱雀桥头立足半日,料理过祖母后事,赶来女狱中。
短短几日不见,傅妆雪变得面容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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