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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医郎隔着帘帐听过脉象,也道如是,和医妇同议,都觉开小柴胡汤妥当。

卫觎听见“积食”、“呕吐”的字眼,却想起昨日去顾氏别墅的事,皱起眉头,“是昨日吃食不合脾,又受了颠簸劳累。”

人是他带出去的。

他心思再细腻,终究是在兵革堆儿里糙混了八.九年,虑不到一个身娇体软的小女娘,是行止饮食处处皆要精心的。

任娘子暗瞄大司马一眼,感觉这位公爷目中透出的隐戾分外迫人,连忙打圆场:“公爷莫懊,方才郎中说小娘子这积食少说有几日了,应不是昨日所致。”

春堇算一算时间,恍然想起来:“是不是小娘子这些日子,每餐多用半碗粥米,不受用了?”

往常小娘子的食量都是一定的,多进一些心口便会发疼,而这些日子小娘子一改习惯,闷声不响吃了许多,春堇担心地问过几次,小主子却说无碍,她便以为无事。

却不料是积到一起发作了出来。

春堇眼底发红,越发觉得自己这个贴身侍女不称职。

卫觎听后默了默,冷冽的剑眸撞上那片缃红色帐帘,变得温和下来,低问:“为何多食半碗?”

同一时间帐子里传出一声哑哑的制止,“春堇姊姊。”不让她多说。

卫觎于是便不问了,道:“一会儿少进些清粥,乖乖喝药。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你带回来。”

外阁间的杜掌柜一听,这是将他的差使都包圆了?照顾小娘子是他的责任,怎好教大司马跑腿。便听小娘子在帐

中轻道:

“……也不想什么吃,小舅舅费心了,于心不安,您且去忙吧。”

簪缨只觉小小的一个风寒闹起一屋子的人,不好意思。相比上辈子最后两年,那种日夜低烧下不得床的煎熬,如今这小病症,已是不伤表里的了。

她有经验,只要喝了药渥一渥汗,再多喝两碗热汤,休养两日,便就好了。

然而这种懂事在卫觎听来,却是一个经常生病的人习惯了忍受不适,羞于麻烦旁人。

可她今年只才十五岁。

大司马没有多少与女子打交道的经验,却记得从前胞姐偶感风寒时,平素那样端重的一个人,也忍不住点几样爽口小食,让家下去采买,何况阿缨还是个孩子。

簪缨一心把人往外推,卫觎脚底的玄麂靴却像在这屋里扎了根,隔在帐子外头哄:“冰酪盏子吃不吃?”

身上有热的人,便想吃些凉凉的食物甜甜嘴,簪缨其实也不例外。

她本无食欲,可一听到那几个字,脑中自动便浮现出一盏雪白滑口的酥酪,还有白琉璃杯子外壁上挂着的晶莹水珠,舌上沁出津液,在枕头上抿了抿唇,迟疑地唔了一声。

只这一声,卫觎眉眼便缓和开,“知道了。等着。”

返身而去。

退到寝室外的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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