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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一刀,反复溃烂,历经两年,算不算一场漫长的凌迟?
在她最疼最无助之时,无比地盼望傅家有谁能来救救她,陪陪她,哪怕只是看看她。
可是一个都没有。
一个都没有。
簪缨不再理会眼前这些傅家人,转过身,看向半天不发一语的李景焕,没有表情的脸孔冰冷得像一只木傀。
她只问一句:“我的人把话带到没有?”
落日已西沉,混沌的天色像涮不净墨笔的浊汤,胡乱倾洒下来,堆涂在李景焕的衣上脸上,在他眼下污出一片阴影。
这是阿缨今日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他还记得,她对自己说的上一句话是:“我以一身来,仍以一身去了。”
当时以为是错觉,直到听完阿缨方才那一句句的控诉,李景焕始知,她受了多少委屈。
“阿缨,孤知道了……昨日是孤不好。”那些话的余音还刮着他的耳膜,心里几乎拧出了汁子。
他若真的不在意她,便不会在这里等了她足足一日。人人都说,他二人青梅竹马,其实李景焕比簪缨年长四岁,她的启蒙诗是他一句句教着背的,她练的簪花楷是他手把手教着临的,她小时候撒娇时他抱过,夜晚怕雷时他哄过,连去岁她逢初信,惊慌失措,也是他第一个发现的。
所以说这个女子是他一手带大,一路看大的,毫不为过。
所以她怎么可能不是他的?
李景焕的目光轻偏,从另一旁的傅妆雪身上扫过,最初惊鸿一瞥之下的心动,被他一寸寸压入心湖。
许是将要失去了才更让人珍惜吧,李景焕经此一闹,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在傅簪缨和傅妆雪之间,他更舍不下的是前者,只能是前者!
阿缨柔弱也好,呆拙也好,没有明媚动人的个性也好,她都是他的阿缨。
他会好好待她的。
李景焕弯身与簪缨平视,凤目含情,软声细语:“阿缨,景焕哥哥向你保证,我与傅家二娘子绝无关系,以前没有,此后也绝不会有。”
“玉烛殿的那八口红木箱都在,本是你的家私,到何时都是你的,谁也不会动。我还为你补备了及笄礼物,阿缨这便同我回去瞧,好么?”
他若痛快承认了与傅妆雪有私,簪缨或许还高看他一眼。
听到后半句话,她便明了李景焕只听到了要宫里归还红木箱箧的话,杜伯伯和几位总管应该还没有拟完账单,尚未送到他手上。
她不费口舌,迈步便走。
目光移转间,却见前方不远处的驻道旁,杜伯伯正站在那里,双手捧着一物,默默望着这边。
簪缨忙趋步过去,李景焕下意识要拉住她,摸了个空。
待簪缨走到杜掌柜近前,才发现杜伯伯脸上挂着两道泪痕。
她一愣,很快明了:“伯伯听到了?”
她随即踮起脚尖,抬袖轻轻地为杜掌柜抹泪,小声说:“都是唬他们的。伯伯莫忧,我没事的。”
柔软的触感落在杜掌柜脸上,这位大查柜才止住的眼泪又涌出眼眶,喉咙里忍得哽哽作响。
他是在小女娘问傅则安那句,“你是否相信应誓”时过来的,他听到小女娘独自与这群人对质时想哭,看到小女娘一见他便马上卸下一身孤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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