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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会,她停下步子来,仰面看着他:“表兄,你为何对我这般好?”
谢泠舟亦停了下来,与她面对着面:“表妹认为是为何?”
她凝眉斟酌了下,道:“表兄定会说是因你心悦于我,可是因何而起呢。是你我共梦让你留意到我,因梦生了情?还是因为别的,诸如才貌性子?况且喜欢也是有深浅之分的,我和表兄才相识半年,此前更不算熟络,现下我和表兄在一起,却觉得你待我比相处多年的亲人还好,时常护着我,这让我欣悦,却又惶恐。”
谢泠舟凝着崔寄梦神色,蓦然感觉此时此刻的她有些陌生。
在他印象中,她一直都是温柔乖顺的姑娘,待人真诚不留一丝余地,但如今看来,她的真诚的确不留余地,但信任是留有余地的,兴许是为了让自己不至于深陷,故而内心要与人保持一定距离。
他不擅说甜言蜜语,只垂眸看着她,温声道:“概因表妹真挚纯善,能让我放下防备去接近,且在某些时候,你我其实是一类人。”
崔寄梦微怔,眸光黯了一瞬:“可是表兄,若有和我一样的女子出现,纯善真挚,还能让你有相见恨晚之感,你是不是……也会喜欢上她?”
谢泠舟被她问住了,凝神思忖须臾:“鸟兽尚且会情有独钟,更遑论人?即便有个同你一模一样的人出现,你也还是你。何况情之一事岂能用秤去衡量,我同你一道经历的事,与你相处时的每一息,甚至同做的每个梦,皆无可复刻。”
崔寄梦轻轻舒了一口气。
也的确,若把感情拆成一项一项来比对,来追本溯源,再真挚的情谊,也会变成一本记录收支、毫无人情味的账册。
她收起杂念和不安,转过身,额头在他肩上蹭了蹭,宽慰自己:“表兄说得对,我是世上独一无二之人,便是来了个九天玄女也赛不过我。”
谢泠舟笑得胸腔轻震,手在她头顶揉了揉:“对,赛不过你。”
崔寄梦这自己哄自己语气叫他想起数月前,她从辞春宴回来那夜。
白日里她受了委屈一直忍着,旁人都以为她是宠辱不惊,他却在暗处见到她回府后才敢放心哭出来,经侍婢宽慰几句,又破涕为笑开始自夸。
此时他才意识到,起初留意她的确是因为梦境,说见色起意也不为过,直到那次后,才对她起了些别的心思。
惺惺相惜有之,怜悯有之,掺杂了在梦里亵渎她的内疚,及伴随而来那放纵而隐秘的快l感,连同反叛之心。
不管目的是否纯正,的确是上了心。
谢泠舟握住崔寄梦的手,领着她到了一处寝居去更换骑装。
看着柜中各式各样的女子衣衫,崔寄梦愣住半晌,愕然:“你……!”
他别院里怎会有女子衣裙?!
“你的聪慧都用在胡思乱想上了。”谢泠舟颇无奈,这些衣裙是他日前吩咐底下人置办的,此刻来到别院看到满柜子的女子衣衫,自己也觉得恍惚。
从何时起,他竟下意识在自己居所内备上她所需之物?
片刻后,崔寄梦换好骑装到了马球场,谢泠舟已牵着马候着了。
但他们是两人,他只牵了一匹,她往马厩走去要再牵一匹马,却被他拦住:“你我不共乘,我如何手把手教你?”
这句“手把手”叫崔寄梦手心一麻,直到二人上马好一会,她脸还是红着的。
谢泠舟放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语带薄责:“专心些,别总想歪。”
崔寄梦讷讷应了声,却无法真的专心,温热的气息不时拂过耳际,即便有过更亲密无间、甚至坦诚相见的时候,她仍是无法自在。
他在身后揽着她,每次俯身击球时,上身都会把她带得往下压。
有他们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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