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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咬着下唇闭上眼,后背贴向椅背,手胡乱摸索,想抓住些什么,触到了他的白玉冠,冰冰凉凉的。
漫长的梦过去了,睁开眼时,崔寄梦发觉自己以一个双腿屈起的姿态躺在榻上,手揪着被褥,她狐疑地朝下望了望,中间空空荡荡的,哪有什么白玉冠?
青纱帐内透进来晨曦,被轻纱过滤掉了一半,变得朦胧暧昧,崔寄梦并紧双膝侧身躺着,脸埋在锦被里,只露出两只红通通的耳朵。
从前那些荒唐的梦境里,她都是被梦里的他牵引着去承受,可自打上次在别宫梦见大表兄给她上药那日起,梦里多多少少揉入了自己的意识。
不由怀疑,是她被那些梦荼毒了,还是……她本性如此?
可崔寄梦自小就想当个清冷佳人,实在无法接受自己和“妩媚”扯上联系。
蒙着头懊恼地躺了会,纱帐内光线越来越亮,外头侍婢们开始小声走动,没一会采月在帐外轻唤:“小姐,该起了,今日还要出游呢。”
崔寄梦把头埋得更深了,闷闷的声音传出去:“采月,你说我能不能推掉啊。”
“我的好小姐啊,哪有言而无信的?”采月好声好气哄着,经过这些时日的观察,大公子虽疏离,但看着也是个体贴的人,只是这两人还是太生疏了点,多相处相处感情更牢靠些,现在小姐和大公子做了夫妻,小姐只有牢牢抓住大公子的心,将来成婚后日子才会和和美美。
崔寄梦只得爬起来,耷拉着个脑袋,后来她照旧束了胸,还多缠了几圈。
想着采月在身侧,多少安心些,可采月却忽然来了月信,腹痛难忍,她心疼采月便让她留在茶馆,自己则和大表兄上了马车。
上车时,她照例往里缩了缩,听得他一阵轻笑:“怎么到了现在,还躲着我?”
“我……”崔寄梦也无奈,她以为婚约没了,和他独处时负罪感会少一些,可她似乎想错了。
有婚约时,她还能名正言顺地和他保持距离,可现在没了婚约,又有了中药时那荒唐的一夜,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气氛竟是比往日更暧昧了。
为掩人耳目,他们没乘谢府的马车,马车缓缓驶出城门,二人各自沉默着,眼看着崔寄梦快把帕子揪坏了,谢泠舟几不可见挑了挑眉。
他身子稍稍前倾,在她面颊上轻抚了下:“怎的脸色这般苍白,昨夜又没睡好?”
“嗯,做了些梦。”这些日子为了解除婚约的事担忧,崔寄梦的确睡不好,便时常用这样的理由应付长辈关心,不经思考地答了一句,应完才发觉万不能在大表兄跟前提梦。
她正想揭过此事,可谢泠舟却轻叹:“我昨夜也做了梦。”
只这轻飘飘的一句,崔寄梦顾不上闺秀仪态,倏地抬起手,用袖摆围了一道屏风遮住脸:“表兄,那不是我做的梦……”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青年抿唇轻笑,和声宽解道:“我知道,表妹不必自责,我不会误解,况且上回那道人也说了,你我做的那些梦,是预示未来的梦,不受你我自身意识所控。”
崔寄梦得了个台阶,愕然放下袖子,又难堪地再次抬起,心道表兄一定不知道,昨夜那个梦,还真与她的意识有关,若非她睡前想起在别宫那夜的片段,也不会做那样的梦。
大表兄就是太相信她是个纯真的姑娘了,才会傻傻地以为昨夜的梦与她无关。
可她怕他有朝一日发现了,会取笑她,喃喃道:“这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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