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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旁观的谢蕴蹙眉看着儿子,早就知道这孩子有反骨且分外冷情,如今见他浑身是血却面不改色,更显出几分其母年轻时的傲然散漫,一时心情复杂。
如今皇族和门阀平起平坐的局面改变,皇族渐渐收拢权力,今上有意打压几大门阀,而底下想坐收渔翁之利往上爬的家族更是伺机而动。玉氏如今并非谢府奴婢,其子亦有官身,威逼的做法易落人把柄。
玉氏的话尚且真假难辨,但谢泠舟为顾全崔寄梦颜面,选择质疑并继续逼问玉氏,这倒与谢蕴不谋而合。
他目光指向玉氏之子和那中年男子,问谢泠舟:“这二人你欲如何处置?”
那父子俩皆神色大变,朝谢泠舟投去如出一辙的谄媚哀求。
谢泠舟并不看他们,想到方才那人肆无忌惮打量崔寄梦的目光,压下眸子冷道:“谢寄品行不端,一个旁支的庶子,仗着谢氏名头在外作恶,若不从严处置只会殃及谢氏,按族规,杖责一百。”
“至于玉鸿达,孩儿答应过他若配合问出真相,便会保其周全,玉氏虽死,但幕后之人并未查出,留着他还有用。”
其实玉鸿达品行不端,死不足惜,但留着他,若身后另有其人,可做鱼饵。
谢蕴颔首,沉声道:“谢寄我自会命族中旁支处置,至于玉鸿达和余下事宜,你看着办,但切记不可走旁门左道,你今日当众将玉氏威逼来府上,又不慎将人逼死,虽师出有名但易授人口舌,此过不得不罚。”
谢泠舟不以为意,但仍道:“是孩儿考虑不周,自愿认罚。”
说罢自行往祠堂走去,经过崔寄梦身边时,瞧见她神情怔忪,想出言安抚,顾及人多眼杂,最终什么也没说。
按他往日对谢蕴阳奉阴违的做法,定不会像今日这般畏手畏脚。原本有别的筹划,之所以要她等到明日,是因有关键之处尚未查明,但崔寄梦不知出于何种缘由,竟不等他便擅自行动,导致计划生变。
得到云鹰传来的消息后,他担心她的安危,从衙署匆匆抽身赶去。
他不愿让她涉及人世险恶,更不愿让本就畏惧他的人更怕他,便未将具体筹划尽数告诉她,这怪不得她。
好在她没事。
在此之前,他曾派云鹰监视玉家,在其后院搜到多个写着“谢寄”的人偶,且玉朱儿不时会跟踪此人,猜测是与此人有深仇大恨,便将人绑来了备用。
听到玉氏一番疯言疯语后,谢泠舟得知她过往经历,又根据其子玉鸿达长相,判定谢寄当是侮辱玉氏的人,并且是她的心结。
便想以此为诱饵,诱使她说出幕后之人,只是他没想到她会指认崔将军。
不对。
谢泠舟停下来,他是关心则乱了,听到玉氏说出崔将军时,只顾着关注崔寄梦感受,却忘了方才有个可疑之处。
他吩咐身后的云飞:“你私下去查个人,但要小心,切莫打草惊蛇。”
云飞应下来,然而听到公子要他去查的人是赵夫人时,他难免震惊。
公子为何会怀疑赵夫人?
若真是她,昭儿小姐该如何立足?
“属下遵命。”云飞拱手道,同时存了些侥幸,赵夫人和善可亲,教出昭儿小姐这样知书达理的姑娘,定不会是心思歹毒之人,只希望是公子判断有误。
正堂内。
因谢老夫人从不干涉儿子管教长孙,即便有意见,也不会当着孙子的面质疑儿子,因而在谢泠舟走后,她才揉着额角无力出声。
“玉氏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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