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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双臂在她身前交叉,像抱孩子一般的姿势,正与她侧脸相贴,动作亲昵,语气却充满压迫感。
“又弹错了,你师父怎么教的?”
崔寄梦怕得缩起脖子,语气怯生生的,话却很大逆不道:“……还不都怪你,要不是你当年教错,我能跟着学错?”
“胆子挺大。”
谢泠舟低低笑了声,环着她的手忽然一转,掐住腰肢将她按倒在膝上。
崔寄伏着他的膝盖,低低娇声惊呼。
夜很静。
只偶尔听到窗外草丛里蟋蟀鸣叫。
屋内传来重重一声叹息,崔寄梦方从梦中惊醒,心口怦怦直跳,她长舒一口气,尔后望着被月光渗入的窗纸,一时羞愤难忍,把脸深深埋进枕头里。
小时候祖母那般严厉,但即便是犯了大错,她也没有被打过。
只是时常见到府里一位婶婶那般教训过孙子。三四岁的小男孩,因太过顽劣,被大人按在膝盖上,一下一下重重地打。
可……可她十七了!
怎么能那样打她!
梦中情绪尚还残存,崔寄梦止不住委屈,气不过,用力捶了捶枕头。
随即摘星匆匆的脚步声近了,话音里还有睡意,“怎么了小姐。”
“没什么。”
小姐嘴上说没事,看着却气咻咻的,好在没有被惊吓到的迹象,摘星放下心来,笑着问:“小姐又梦到什么啦?”
崔寄梦转过身去背对着她,半羞半恼地咕哝:“梦到被那严厉的夫子打了,不碍事……你快睡去吧。”
摘星抿嘴一笑,她还记得小姐早年间在书院被夫子训斥写字像狗扒似的,明面上乖巧认错,晚上做梦却说起梦话:“您才是狗,不!您是千年的鲶鱼精!”
那时的小姐尚有几分灵动,可惜自打老夫人去后,那个乖巧之下藏着狡黠的姑娘,一夜之间变得端庄稳重,一个人在崔家守了三年孝,到谢府后更是知礼本分。
大概只有做梦的时候才敢放松,做个无忧无虑少女,摘星揉着惺忪睡眼感慨着。
然而只有崔寄梦自己清楚,自从落水后,尤其是上次在假山撞到大表兄后,便是梦里,她也无法放松。
往常做梦过后,对于大表兄,崔寄梦都是愧疚的,但这次不全是。迷迷糊糊间,想起白日里谢泠舟堵住她的路,让她万分窘迫,“新仇旧恨”齐齐在梦里报了。
她坐在回府的马车上。
谢泠舟就在对面,还是那个不可亵渎的冰山美人,澹然问:“表妹为何生气?”
梦里崔寄梦如愿当了一回清冷佳人,冷冷扫过他脸上,“殿下既与我以姐妹相称,你也该改口了,好侄儿。”
而谢泠舟还是谢泠舟,便是在她的梦里,也有法子治她,他把她抱了过来,手打着圈儿轻抚被他打红的地方。
同时诚恳地低头认错:“是侄儿礼节不周,姨母莫要怪罪。”
修长的手往前,再往上,没到指根,他吻去她眼角溢出的泪,用只有二人才能听清的声音,附耳低语:“您真要做我的姨母?你我像现在这样,是会被沉塘的。”
一句话吓得崔寄梦惊醒了,后怕地摸了摸额头,竟冒了冷汗。
黑暗中,她长长叹息。
睡前她喝过安神药了啊,近一个月未梦到他,她以为自己生活恢复宁静了,怎的从昨夜那个梦开始,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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