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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一把琴,可好?”
谢泠舟低眸,许久才哑声道:“好。”
随即绸布被玉白长指挑开,琴弦拨动,越来越急,越来越快,弹琴人呼吸渐沉,而琴始终只能发出含糊弦音,断断续续。
下一瞬,谢泠舟忽然松开了手,梦境被从中扰断。
醒来后,崔寄梦说服自己,她只把大表兄当成一位可靠的兄长,没有别的。
后来朱嬷嬷最终被官府定了罪,此番波澜平息,谢府众人对崔寄梦补偿式关照,日子四平八稳过着。
大概是抓的药起了效,一连半月,崔寄梦都再未梦见谢泠舟。
*
这日黄昏夕照。
谢泠舟正在衙署里埋头案牍。
云飞守在外头,望向巷子拐角处,那后方有条街通向赵国公府,赵国公夫人常会遣昭儿小姐来给公子送吃食。
这半月谢泠舟一直歇在别院,偶尔夜宿衙署,赵昭儿没少来送吃食,只可惜谢泠舟无心,那些心意都进了云飞腹中。
忽而拐角处出现马蹄声,云飞站直身子,收敛神色。然而来人却是谢府小厮,他再度靠回树上。
小厮匆匆下马:“快告诉大公子!老夫人病了!让大公子回府一趟!”
云飞倏地直起身往衙署里跑。
通传后,谢泠舟才记起今日是已故崔姑母的生辰,对谢老夫人而言是个难熬的日子,祖母大概是郁结在心才身子不适,他搁下公务,马不停蹄赶回谢府。
府里一片平静,完全不像往日老夫人生病时的情状,但祖母从未骗过他,谢泠舟还是去了前院。
主屋里。
谢老夫人和崔寄梦正有说有笑。
早先崔寄梦听外祖母院里小厮去沉水院找谢泠舟,称老夫人身子不适,出于担心,便熬了参汤带来前院。
谢老夫人见她来探望,欣慰之余笑得有些心虚,老小孩般眨眨眼,“好孩子,外祖母这是放诱饵,钓团哥儿呢!”
崔寄梦只当外祖母是想念大表兄了,并未多想,和老人家聊了会天。
谢老夫人看着外孙女和女儿肖似的面庞,心中难受得慌,提起那日的事:“你二舅母脾气直,但心思简单,说白了就是小孩心性,梦丫头多担待着些。”
崔寄梦温顺颔首,“孙女知道。”
上次王氏气急时说的那些话的确令她心凉,可那之后她能看出舅母是实打实的内疚,拼命在弥补她,后来又发觉这位舅母是个容易被情绪支配的人,也就慢慢释怀。
才聊了会,谢老夫人就显出疲态,崔寄梦告辞要离去,却被叫住,“梦丫头平日要无事,替祖母抄些经文罢?”
她正愁日子无聊,自然乐意。
谢老夫人喊来贴身嬷嬷,“带这孩子去茶室取我前些日子找来的经书。”
崔寄梦去后,老夫人半卧在躺椅内,手揉着额角,嘱咐嬷嬷,“这参汤是梦丫头心意,别浪费了,就用它吧。”
老嬷嬷端着参汤下去了,很快又重新端了出来,不一会,谢泠舟来了。
一进门,见祖母神情萎靡,谢泠舟温言劝说:“祖母身子不适,该卧床休息。”
谢老夫人上下打量长孙,“祖母没病,但也快病了。”
谢泠舟悄然舒气,想说没事他便先回去了,却被拦住了,“坐,祖母有话问你。”
谢泠舟只得坐下任凭拷问。
“听你院里的人说,你这几天都歇在外头?”谢老夫人打量着孙儿,越看越怀疑。
谢泠舟只道:“孙儿公务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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