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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见到她身上这般情形,亦忍不住红了脸。
少女轻薄的杏色春衫已湿透,牢牢粘在身上,薄得像山间的薄雾,白雾影影绰绰,峰峦幽谷,繁茂林木,皆朦朦胧胧。
替崔寄梦褪下湿衣后,更发觉她束身的绸布不翼而飞,绣着鱼戏小荷的绸布也悬在了腰间,娇嫩雪肌因挣扎隐有印迹。
怎的落了个水,竟成了这副模样!
采月难免疑心是那谢氏二公子举止不端,可他看着清冷自持,一双眼里仿佛没有任何欲望。
送小姐上岸时,还刻意别过脸,很君子地错开目光,实在不像个登徒子。
况且,谢家二公子,不就是和小姐有婚约的那位么?
*
此前舟车劳顿近两月,抵京次日又落了水,崔寄梦大病了一场。
昏睡间脑中闪过诸多面孔,父亲目光坚毅,母亲温柔却常含轻愁,祖母总板着脸,阿辞哥哥清冷沉稳。
还有那双叫她面红耳赤的手,以及让人安心的神圣檀香……
卧床休养小半个月后,崔寄梦总算痊愈了,这日清晨,她对镜梳妆,准备去前院拜见外祖母谢老夫人。
采月和摘星服侍身侧,二人透过铜镜看着主子,那小巧的鹅蛋脸本来跟水蜜桃般饱满莹润,白里透着淡红,如今大病一场,面色苍白,下巴也尖了。
采月很是心疼:“小姐病了半月,身上都快没肉了。”
但虽比病前轻减几分,一双杏眼秋水剪瞳,更楚楚可怜了,眼皮上那颗小痣亦衬得她愈发柔媚纤弱。
采月一女子都心生爱怜。
崔寄梦眼里闪着微光,“瘦了好啊!就不必每日束胸了,实在憋得慌。”
摘星目光不由往下,瞧见寝衣被紧紧撑起,饱满弧线若隐若现,小脸霎时通红,“好、好像……也没瘦多少。”
腰细了,衬得身姿更为丰盈。
崔寄梦低头一瞧,眉头蹙起,耳尖亦是灼热,落水时的记忆猝不及防袭入脑海,还有病中做的那些乱梦。
倏地想起破了口的白米粽,被勒得白花花的糯米,从粽叶缝隙间漏出……
她蹭一下站起身来,动作突兀,身下圆凳晃了晃,把两位侍婢吓了一跳,采月急忙扶住:“小姐可是哪里难受了?”
“我……我没事。”崔寄梦拢了拢衣襟,缓缓坐回原处。
采月并不知道他们在水下发生了什么,只是忆起那日情形,脸一阵热。
幸好,救人的是谢家二公子。
她知道崔寄梦为此事害羞了好几天,借机安慰:“说来万幸,小姐刚好被未婚夫婿救起,表公子是守礼君子,为了您的名节,还嘱咐在场妇人莫乱说出去。”
然而想起谢二公子把那仆妇吓得头都不敢抬的模样,又不由担忧。
小姐那位未婚夫婿,太过疏离,成婚后怕是不会哄人。
崔寄梦不知道这一切,经她宽慰,眉间舒展开来,乖巧颔首,俄而再度攒眉:“我与二表兄的婚约还未过明路,对外还是莫提此事为好。”
并非她多心,初到谢府那日,她们路过花园时,听到仆妇们窃窃私语。
才知当年母亲原本被许配给京陵侯府世子,却和父亲私定终身,还失了贞洁,致使婚事告吹。谢氏家风严谨,为此外祖谢相勃然大怒,自女儿嫁后便再无往来,后得知女儿自戕,更是失望,至死都不愿原谅。
至于崔寄梦和二表兄的娃娃亲,则是母亲逝世后,二舅舅有心照拂妹妹遗孤,一人做主定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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