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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从那些年里,他发觉自己与两个弟弟不是一类人。他们为了讨好父亲,几乎不去在意母亲的感受。

三妻四妾在高门是寻常事,甚至母亲都没有表露过不满,可他像是个与世俗格格不入的人,愈发孤寂,直到遇见卫岐和承牧,才因知己有了点人间烟火气。

正回忆着,唇边突然袭来一抹温热,再转眸时,秦妧已经将一颗浆果喂进了他嘴里。

裴衍揉揉她的头,让她靠在自己肩上休息,“闭眼,休息会儿。”

秦妧努努鼻子,“凶我。”

裴衍扶扶额,“我这口气,也是凶你?”

秦妧轻哼一声,在他肩头来回地蹭了蹭脸颊,像猫儿一样慵懒无骨。

被困湘玉城这段时日,能清晰感受到她的依赖,心也被一点点填满,裴衍稍稍偏头靠在她的发顶,眼底温柔。

不远处正在检查马车的承牧看到这一幕,冰冷的面容没什么变化,但到底是牵了下嘴角,为裴衍的变化。但也不排除,裴衍一开始就是有柔肠的人,只是在遇见秦妧前,蕴藏了起来。

车队重新上路,在行驶了两个时辰后,下榻到了沿途的客栈。

终于能沐浴沐发了,秦妧拎着个小包袱走进天字号房,让小二提来热水。

氤氲水汽中,她舒舒服服地仰躺在浴桶边,感觉自己焕发了新生。连日的疲倦源源涌来,竟在浴桶中睡了过去。

等在外间的裴衍迟迟没见她出来,打帘进去,刚要叫醒睡着的女子,忽听到叩门声。

将崭新的布巾搭在桶边,裴衍走到门前,见映在门扉上的身影高大魁梧,知是承牧,便放下了门栓。

承牧递上一支袖珍的吹箭,“世子,做好了。”

裴衍道了谢,合上门,将吹箭放在桌上,再次走进湢浴,附身吹了吹秦妧的眼帘。

被吹拂着唤醒的方式倒也新鲜,秦妧睁开眼缝,耍赖着不愿动弹,还搂住他的脖子迷糊问道:“开膳了?”

一路上妻子的食欲变好了,裴衍欣慰,双手撑在桶沿上提醒道:“松手,我身上全是灰土。”

秦妧松开手,一息“变脸”,催促他赶快离开,自己也好擦拭更衣。

知她疲倦,裴衍没有逗她,走出去吩咐起膳食。

深夜,先后沐浴的小夫妻依偎在月光盈盈的窗下大床上,身影如交颈的天鹅,映在了一侧墙上。

秦妧发觉,自从那次主动亲热后,在床笫上,裴衍不再恶劣地逗弄她,更不会动不动就将她摁在哪里肆意,他变得异常温柔,连吻都是小心翼翼的。

秦妧喜欢这个样子的裴衍,也痴迷上了他唇上的凉意,弯着眸跪坐在男子面前,仰头嘟起嘴。

倚在床柱上的男子失笑连连,搂过她的腰,低头夺取了她的呼吸,慢慢偏头,碾过清甜的唇。

在这事儿上,秦妧变得大胆了些,等呼吸不顺,哝唧一声,用力将裴衍压上了叠放整齐的被褥。

长发顺滑垂落,搭在男子冠玉的面庞上,带去丝丝痒意,秦妧坏心思地停顿许久,就是想看他因为痒痒失了淡然,可男子只是静静躺在那,没有要拿开发绺的意思,像是能够接受她给予的一切,忍耐力惊人。

最后,还是秦妧忍不住捋过长发,趴在他胸口,撒娇似的抬手抓了抓他的下颔,“兄长,你还记得咱们三年前的最后一次见面吗?”

裴衍扯过被子盖在她身上,目光悠悠地望向窗外。

记忆超群的他,怎会忘记那次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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