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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了。

不应该再从世俗的角度考虑这件事,而应该从两人性情喜好方面重新评估婚姻是否合适。

思及此处,她改变观念,随手拿起案头的一本纸册,以放松闲聊的语气道:“说起来,我连谢郎平时爱作何学问都不甚了解。”

谢安轻轻啊了一声,没有阻止她拿起那册抄本,人却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精心装订的手抄本已经被翻阅得微微蓬松,王琅翻开封面,见开篇是一笔流丽行书抄写的楚人宋玉名作《高唐赋》。

她笑了笑,心想宋玉这篇赋确实写得引人入胜,放在首篇压卷倒也合适。

信手将纸册后翻几页,只见收录的都是历代文人根据这一母题创作的辞赋,其中赫然有陈思王曹植的《洛神赋》与他那日在庐山所吟的杨修的《神女赋》,她脸上原本轻松随意的表情渐渐消失,不跳过任何一页地逐篇扫读,最后把整册抄本合上,面无表情地看向谢安:“消遣读物?”

谢安眨了下眼睛:“是安的学习范本。”

王琅见他脸上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神色,估计大概是她自己想歪了,心里不由暗道一声惭愧,语气也好了几分:“学辞赋?”

不考虑内容,抄本里收录的辞赋无疑都是名家手笔,放在一起颇有种集齐历代名家应试同一道命题作文之感,对比效果极佳。

谢安摇头。

王琅问:“那是?”

问话同时,她脑子里还在思索能不能把对方这种方法推而广之,用到辞赋以外。

谢安抬起眼帘对上她的目光,用与平常无异的语气向她笑道:“学怎么取悦你。”

王琅下意识回应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说什么?

即使不照镜子,王琅也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必然很可笑,因为她对面的少年正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看,黑眸里满含笑意。

王琅收敛起全部情绪,漠然道:“郎君但拿人悦己足矣,何须取悦于人。”

谢安未被她的脸色吓退,仍以平和安适的态度同她理论,语速慢悠悠的:“如此说来,公子是承认日前为安所悦?”

原来是为了回敬她那句“此人日后会是我的尚书令”。

这人对她未免太针锋相对了。

王琅一时不知该好气还是好笑,到底再摆不了冷脸,似颦非颦睇他:“我是真心话。”

谢安回视:“我亦字字肺腑之言。”

你的肺腑之言就是拿《神女赋》当追我的教科书吗?

王琅是真的被他逗笑了,很想把手里的学习范本摔到他脸上。

然而气完笑完之后,对着少年一脸认真神色,她的想法也不知不觉间产生了变化。

停了停,她偏头打量谢安,若有所思:“君与他人似不相同。”

谢安的睫毛颤了颤,迎着她打量的视线问:“何处不同?”

王琅没有回答。

她出门之前在读王鉴二十年前上给元帝的一篇疏,那是王悦告辞前留给她的抄录副本,希望她有时间的时候能够读一读。

她当晚就读完了那篇二十年前的上疏,发现内容是劝谏元帝亲征叛贼,并举了大量事例论证自古拨乱反正之主必定躬亲征伐,如果大事不亲征,败亡身死只是时间早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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