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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没有再回头了。
*
从梦中醒来时,梁书绎感到头痛欲裂。
梦里的一附院和他每天上班的一附院相差甚远,他没有保存如此久远的记忆,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场景仿佛只源自于梦中,无从考证。
九点钟的飞机,他没时间回顾梦境,该出发了。
他还记着祝宜清说自己没带够衣服,便从衣柜里找了几件他能穿的,简单收拾了一下,开车前往机场。
一路上他都在思考,关于同祝宜清之间的关系。
这是个难题,至少对他来说并不容易。
他和父母关系疏远,和朋友很难交心,在此之前,从不认为自己需要一段恋爱或婚姻关系。
从价值尺度上来说,他掌控着自己的人生,但换个角度,他活得稀里糊涂。
如果要追溯,那么或许从童年起,他就开始糊涂了。
父母没有关注过他,在第二个孩子差点与母亲一同陷入绝境时,才后知后觉领悟了父母之爱,然而面对第一个孩子,却只是让他当个好哥哥,竭尽所能去疼爱弟弟。
人在别无选择时,总会被触发自我保护机制,即便是孩童。
他照做了,他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弟弟身上,这帮他避免了伤害,为他带来了满足,并且随着时间推移,这种高度的情感集中让他难以做出转变,建立其他关系。
直到他的弟弟,那个他从被动到主动,从懵懂到成熟,疼爱了二十几年的人,被意外夺走。
飞机上的空调吹得人头脑昏涨,梁书绎吃了半板润喉含片,体温渐渐烧了起来。
他嚼碎了含片,吞咽时引发的喉咙痛越来越强烈。空乘注意到他脸色发白,问他是否需要广播求助飞机上的医护人员,他摆了摆手,忽然有点想笑。
他明明自己就是医生。
可他甚至忘了带药,只揣了两盒跟糖一样的润喉含片。医者不自医,在他身上算是完美印证了。
那么祝宜清呢?他继续想。
他忍下头疼,试着回想祝老师的话,试着负责任,试着用心回应。
祝宏川很难搞,十几岁时,他没法靠一张好学生的笑脸在这位班主任面前浑水摸鱼。现在他三十几岁了,也无法在祝宜清这里蒙混过关,小朋友看似好拿捏,实际上更加难办,让他睡不好,发着烧也要想。
享受,感兴趣,在意,需要。
他不打算粉饰自己的恶劣。一开始就是享受他的注视,后来开始感兴趣,看见他和男朋友亲密会感到浑身不舒服;再后来默许他主动靠近,好像在同情自己,又说要陪自己,兔子一样的小心翼翼,他动了心思,也用了手段去拿。
而现在,他需要这个人在自己的公寓里,好像只有这样,他的领地才完整。
——或许他需要一段新的关系。
临近中午,梁书绎抵达酒店附近。
他实在没有精力想个好主意,来得到祝宜清的房间号,进而给他惊喜,因此他选择直接拨了电话过去。
“啊,哥……”
祝宜清的声音懒懒的,尾音拖得很长,在困倦中无意识地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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