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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鸳眨了眨眼,又侧耳听了片刻,果然再无曲声,她满眼惊叹道:“您与谢大人可真是心有灵犀了……”

秦缨先露出丝笑,意识到什么,又倏地抿唇,目光一转,看向她手中适才练笔的画稿,一边拿过手一边进屋道:“如何,我作画也算形神兼备吧?”

白鸳无可奈何地跟上,“您可别自夸了,您的画工要是有谢大人十之有一便好了!”

已禁足三日,秦缨再会自得其乐,也不甚适应这偷闲的日子,更何况,心底还压着与秦璋的争执。

可今夜谢星阑来了,又为她吹了曲子,秦缨憋闷几日的心腔,登时丰盈鲜活起来,纵然未见面,但那首埙曲在她心底留下的余韵却比见过面还要厉害。

她更衣时念着,沐浴时记着,躺在榻上闭眸,脑海中音律又起,还有谢星阑挥之不去的影子,秦缨久违难眠,辗转许久,才沉入梦乡之中。

翌日腊月二十四,白鸳见前来送饭食的护卫仍不苟言笑,便知秦璋尚未消气,她唉声叹气地回屋,“县主,还有六日便要过年了,若是往岁,咱们都开始洒扫除尘,挂灯笼,帖窗花,裁新衣,就等着过年了,您和侯爷还要入宫给太后娘娘与陛下请安,三十那夜宫中还有大宴,还有热热闹闹的庆典,陛下还要给咱们府上赏赐呢……”

秦缨失笑摇头,“今岁雪灾,只怕没什么庆典,至于过年,短短六日,若爹爹还是不快,那我们便在院子里过年好了,到时候多放几盏天灯。”

面上不动声色,秦缨心底却日渐沉重,秦璋与秦广那夜所说言犹在耳,而随着时间流逝,秦缨几乎可以肯定,能让秦璋如此忌惮,期间内情必定颇为可怖,但他二人言辞皆是含糊,秦缨也似眼前笼着迷雾般分辨不清。

这时白鸳瘪嘴,“只剩下不到十盏了,只怕都不够给谢大人放呢,更何况,奴婢还想去逛灯市呢,西市的灯市直到上元节,也不知咱们能不能看着……”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秦缨朝外看了一眼,见天穹阴沉,寒风中夹杂着雪粒,她摇了摇头,谢星阑已知晓她无碍,又怎会接着来呢?

秦缨未将此言放在心上,等到晚间,见外头絮雪纷纷,便与白鸳在屋内围炉煮茶,煮着煮着,一道古朴清音幽幽响了起来。

白鸳惊喜道:“县主,真的来了——”

秦缨愣了愣,披上斗篷出门,站在檐下观雪听曲,但只片刻,她眉头拧了起来,她倒是好雅兴,但这样大的风雪,吹埙之人如何受得住?

不等一曲吹完,她命白鸳拿天灯来。

灯纸雪白,尚无一字,秦缨一番涂涂画画,借着冷风将天灯放了起来,风雪潇潇,天灯颤颤巍巍浮升,看得秦缨好一阵悬心,半晌,终是攀上了中天。

这时一曲终了,她想着,谢星阑能看见,总要走了吧,却未料,此念尚未落定,埙音又响了起来,又换成了那夜令她安神静心的无名之曲。

秦缨愣了愣,心窝微酸,又恼道:“这人莫不是以为自己钢筋铁骨?”

白鸳在旁嘿嘿道:“怕是舍不得走。”

秦缨看她一眼,无奈道:“这是什么苦肉计不成?”

白鸳眼珠儿转了转,“是呀,谢大人不嫌冷,咱们还嫌冷呢,冻坏了县主可怎么好,不然咱们进屋子里去,尽管让谢大人爱吹多久便多久吧。”

秦缨轻嘶,“好你个鬼灵精——”

白鸳笑意更甚,塞给她一个暖炉,自己抱着臂膀瑟瑟然道:“那您不进去……奴婢可进去了?这曲子也不知是什么意思,奴婢可不敢多听。”

秦缨哭笑不得,“进去暖着吧。”

白鸳是怕冻,却更觉自己多余听这曲子,她进门后趴在窗户上,只见秦缨抱着暖炉,在檐下缓缓踱步起来,那模样像在听曲,又像在沉思什么,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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