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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劳顿南下办差,大家风吹雨淋不说,差点连命都没了,你们却在天子脚下欺压百姓吃香喝辣,我看二十军棍还算少了!”
金吾卫仗着威风敛财,确是众所周知,谢坚本只是觉得他们此番过贪,可这一骂,竟骂得他也憋屈起来,他一鞭子甩在武侯肩头,“还不滚回去领罚!”
武侯轻嘶一声,再不敢耽误,连忙踉跄爬起,待跑回酒肆前说了句什么,所有武侯都面色大变,稍作迟疑,立时丧眉耷眼地策马离开。
谢坚冷哼了一声,拍马追到谢星阑身后,谢坚直挺着腰板,义愤填膺道:“底下人也太不像话,公子吃苦受累,他们却贪图民脂民膏享乐,属实可恨!”
待回将军府,刚进门,谢星阑便吩咐道:“程老喜欢茶,去准备一份好茶备着。”
谢坚连忙应下,谢星阑一边走一边往东府看了一眼,“送去的东西,母亲那边都收了?”
谢咏道:“没见退回来,应是收了。”
谢星阑脚步愈发轻快,待回书房,便看到了摆在房内的赏赐,此行虽非多瞩目的差事,但贞元帝给他的赏赐依旧十分丰厚,谢星阑褪下斗篷,将锦盒一个个打开,开到一只铁盒子时,他眉头微微一扬,他将盒内赏赐拿出,又在手腕上比划起来。
谢坚两眼放光,“好精巧的袖箭!”
谢星阑指尖利落,不多时,打开窗棂,轻扣机关,只听咻的一声,两寸短箭飞射而出,死死钉在了院墙一角的梅树上,雪沫从红梅枝头簌簌而落,足见袖箭之力。
谢坚瞳底又一亮,快步跑出门去,待回来时,手中短箭完好无损,“好生厉害,树快被扎透,若是人,多半已经刺穿!”
谢星阑接过短箭装好,又将袖箭解下装入了铁盒,淡声道:“晚些时候,将此物送去临川侯府交给秦缨,就说,是南行的谢礼。”
谢坚与谢咏对视一眼,谢坚忙点头,“是,还是公子想得周全,您虽赠了彤华给县主,但彤华到底不够小巧,此物女子用再合适不过!”
谢星阑不多言,对剩下的赏赐也无兴致,只往佛龛走去,他离京多日,佛龛中早断了香火,看着香灰冷却的铜炉,谢星阑沉吟一瞬,点燃三根高香做拜。
谢坚远处瞧着,悄悄对谢咏道:“咱们公子,真是换了个人一般……”
谢咏不做声,谢星阑拜完了佛,出来道:“把从江州带回来的箱笼尽数搬来此处。”
昨夜宫宴之后,谢星阑直奔衙门给案子收尾,待回府已是后半夜,江州带回来的父母遗物尚未收整,只此刻才有了功夫,没多时,三大箱书画皆被搬入书房,谢星阑不必谢坚二人帮忙,自己亲手将书画放入书阁。
大雪日天黑的早,酉时未至,暮色便笼罩在了将军府中,谢咏一边添灯,一边令谢坚送礼,谢坚乐滋滋将那铁盒子挑来,又觉黑铁实在朴素,便欲腾个锦盒换上,正挑挑拣拣时,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公子,赵嬷嬷求见。”
屋内几人微讶,蓝明棠性子冷清,从不主动与西院来往,赵嬷嬷来做什么?
谢星阑放下手中画卷,道:“请吧。”
门打开,赵嬷嬷一把年纪,带着满身寒气走了进来,她哑着嗓子,行礼道:“给公子请安,夫人派奴婢来,是想求一份有公子印信的路引,刚才平阳那边来了消息,夫人想连夜派人送些节礼回平阳,这一路上颇多关卡,有公子的印信要走的快些。”
谢星阑看向谢咏,谢咏走到书案旁,不消片刻,便备好了一份手书,待交给赵嬷嬷,赵嬷嬷谢了恩,转身退了出去。
谢坚疑惑道:“这是怎么了?距离过年还有两个月,节礼怎么都来得及送,怎还来找公子求路引?这不像夫人的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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