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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鸳摇头,“没说,只说求见您。”
秦缨步伐加快,在前厅见到了岳灵修,这是岳灵修第二次来侯府,前次有崔慕之相陪,此番却是他独自一人前来,他坐在黼黻铺地的华贵正堂,颇有些局促之感。
秦缨径直入厅,“可还有案子?”
岳灵修连忙站起身行礼,又道:“没有没有,不是有案子,是小人有些事想请教县主。”
秦缨请他落座,岳灵修这才道:“卢氏的案子初定,这几日衙门在汇总案卷,小人去誊写几份旧验状之时,只见师父当年的验状写得很是详尽,而您发现旧案是冤案,正是在那验状上看出了古怪,但不论是小人,还是小人师父,都未看得出来,且这份验状,便是交到任何仵作手中,也难看出错处——”
岳灵修面露不自在,试探着道:“于是小人便想,会否小人们本就有些错识,却一直不自知,前次窦氏的案子,人被火烧死还是被焚尸是如此,那旧案之中如何鉴别生前生后伤痕,也有好些笼统错处,小人今日特意带来了这几年跟着师傅修习仵作之技的抄本,上面写的便是师父所授条目,也是大部分仵作都会的,小人相请县主帮忙纠错,免得验错了案情,酿成了冤案。”
岳灵修欲言又止,一通话说下来,李芳蕤都听得着急,秦缨却颇有耐性,待听完他所言,秦缨眼瞳顿亮,“行啊岳仵作,你能有此念,我实在是欣慰极了!”
岳灵修也面露喜色,“县主愿意吗?”
秦缨失笑,“有何不愿?先前我便有此设想,只是还未施行,你既然找上门来,那是再好不过,你我一同查办的案子有限,遇见的情形也有限,让我看着你的抄本纠错是再好不过,若真能发扬开来,实在是你我功德一件。”
岳灵修唯怕麻烦秦缨,却不想秦缨如此无私,他激动地从怀中拿出一本泛黄的抄本,又恭敬地递给秦缨,秦缨随手翻开,刚看了没几页,便皱了眉头。
岳灵修见状忙问:“县主可是发现了错处?”
秦缨摇头,她又刷刷翻了数十页,眉头越皱越紧,“你这记述的太过杂乱,需得重新分门别类的编写一遍才对——”
岳灵修一边点头一边道:“这些是小人跟着师父,办一件案子记一些,因此都是跟着案子走的,的确颇为杂乱,县主想要如何写才好?”
秦缨略作沉吟,“分不同的案情与死亡方式最好。”
李芳蕤在旁看着,惊道:“县主要著书了?”
秦缨本觉不算,可想到按照自己的法子,要写的的确不少,一时无奈道:“我也未想到还有今日。”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秦缨并无三头六臂,不可能亲自去查办每一桩案子,唯有将所知教授旁人,才真能造福百姓,她从头到尾翻了一遍岳灵修的笔记,很快打定了主意,“就先从初验与复验开始,不论何种案情,死者的尸体最好勘验两次。”
她来了兴头,却不想让秦璋知道,便带着岳灵修和李芳蕤回了清梧院,又吩咐白鸳取来纸笔,就着桌案写了起来,没多时又道:“假若死者为溺死,溺死也分多种情形,每一种情形所查要点都不同,但也有共通之处——”
“‘男仆卧,女仰卧’,此说法便略为片面,尸体沉入江水中,死后如何浮起,乃是因尸体骨骼重心不同而姿势不同,男子四肢发达,上身厚重,死后便易俯卧,女子则多下肢较重,腰曲明显,因此死后易成仰卧,同样都是女子,因体型与骨骼轻重不同,死后的姿势也不会相同,不能单以性别论处,此处要修正一二。”
秦缨说完,李芳蕤惊讶地瞪大了眸子,岳灵修则十分专注严肃,像个认真听夫子授课的好学生,很快,秦缨又道:“失足落水者腹部鼓胀,自杀偷水者腹部极胀,亦有谬误。”
“失足落水之人惊慌挣扎,更容易呛水吞水,而投水自杀之人,因做足了自杀的心理准备,初初入水之时多会憋气,待窒息严重,则会下意识大口吸气,由此吸入溺液,此时有人会呛水吞水,有人则会窒息昏厥。”
秦缨谨慎道:“如此来说,自杀腹胀者比失足落水腹胀者要少,但仍然不能以是否腹胀来判断是自杀还是他杀,还有此处,水中尸体经过浸泡,手脚表皮膨胀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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