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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见母后——”
郑太后进得殿门,一看崔慕之和周显辰也在,便开门见山道:“哀家来叨扰皇帝了,皇帝要亲自查问卢氏的案子,那哀家想与皇帝一同查问,看看卢家是不是当真犯了大罪,若真是如此,那哀家也无话可说。”
秦缨跟着郑太后同来,正福身行礼,贞元帝目光在她身上扫过,淡声道:“没想到云阳也在,朕近日听到数次你的名字,你今日来得正好。”
贞元帝请太后上座,又道:“母后,朕刚听完谢星阑禀告抓卢炴的原由,还未严审卢旭二人,不如朕让谢星阑将适才所禀再说一遍?”
秦缨站在郑太后身边,略带疑问地看着谢星阑,当着郑太后和贞元帝的面,谢星阑却目不斜视,郑太后打量了他片刻,不冷不热地道:“听他一面之词无益,哀家要见卢炴,听听卢炴如何解释。”
贞元帝笑意半散,语声亦带了凉意,“卢炴虽被捕,却还未过堂,此案繁杂,母后若要亲自审他,朕只怕母后受累。”
郑太后冷笑一声,“事关重大,哀家受累又算什么,一切以公事为重,卢家百年世族,根基深厚,朝野内外不知多少人看着这案子,哀家自然要替皇帝思虑周全,既还没过堂,那便当着哀家的面审,哀家要看看,金吾卫凭何将卢氏一家人都下了大狱。”
贞元帝眼底闪过暗色,连他这个当朝天子都未说亲自审问重臣,郑氏这个太后却敢如此要求,但他转念一想,沉声道:“也罢,此案的确已令朝野震动,朕亦有亲自审问之意,母后既不怕受累,那便将罪人提入宫中,朕与母后亲自监察。”
贞元帝转身看向谢星阑,“速速将罪臣提入禁军衙内,让朕与太后看看你如何让他们认罪。”
金吾卫衙门并未在禁宫之内,而此案虽重,也没有在御殿内审问的道理,按照惯例,禁军衙内正有拷问之所。
这变故来的突然,谢星阑和崔慕之二人皆是意外,但皇令已下,谢星阑只得立刻应是,一旁崔慕之和周显辰对视了一眼,皆明白今日便是卢氏生死定论之时。
见谢星阑奉命而去,贞元帝道:“朕明白母后是害怕龙翊卫冤枉了卢炴,但母后放心,昨夜卢炴被捕,今日已有不少人来弹劾龙翊卫,文武百官看着,他们不敢行差踏错。”
郑太后拂了拂袖口深紫色的凤羽绣纹,淡笑道:“是吗?哀家只是担心,这位小谢公子学了他养父的行事作风,哀家还记得谢正则当年手段狠厉,出过好几桩屈打成招之事,后来他得了疾病暴亡,哀家总觉得是他恶事做的太多。”
贞元帝干干牵唇,“还请母后与朕移驾。”
郑太后和贞元帝的对话暗藏玄机,便是秦缨也听得心中忐忑,一旁的崔慕之和周显辰就更不敢出声,直等到二人起驾,三人才松了口气同往禁军司衙去。
崔慕之今晨才知卢炴和卢月凝被捕,在听闻谢星阑并无圣旨后,他很是心惊,龙翊卫乃天子直掌,权势非寻常衙门可比,但将卢炴这等公爵之尊下狱,却并不能自作主张,谢星阑无圣旨抓人,简直是妄自尊大目无王法。
他立刻携了周显辰入宫,却不想谢星阑终究谨慎,在贞元帝心生芥蒂之前,主动入宫面圣,还有理有据寻不出错处,但他没料到秦缨也在宫中。
禁军衙门在皇宫西南,郑太后和贞元帝驾临,自惊得满衙出动,不多时,二人去往后堂落座。
龙翊卫此前查办了多起大案,贞元帝亲自审问重臣也不是第一次,但与太后同时出面却是头一遭,御驾在衙门等了两炷香的功夫,卢氏一家以及几位仆从人证,全部被谢星阑带到了禁军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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