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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星阑没好颜色道:“你与卢月凝私交过密,乃是众人皆知,你若现在便要公审此案,不说旁人,只怕宣平郡王也不会甘愿。”
他不与崔慕之啰嗦,吩咐完翊卫,径直与秦缨离府,待出了国公府大门,谢星阑眉眼才温和了几分,“这府中线索太少,我亲去一趟柳儿巷,卢旭此人油盐不进,并不好令其招认,再者十年前的旧案本就难找人证与物证,这案子虽看着将人抓了,可距离定案还有极远的路要走,昨夜折腾半夜,你先回府休息。”
秦缨眉间阴云遍布,没有半点直接回府的意思,她深吸口气道:“隔着帘络多有不便,你上马车来,我与你细说。”
秦缨话音落下,先行上马车,既要让谢星阑也同乘,白鸳便识趣地候着,只见谢星阑怔了怔才命谢坚牵马,帘络起落之间,他的身影消失在了车帘之后。
白鸳随行之时,再加上李芳蕤也不觉拥挤,可谢星阑人高马大,他在侧榻落座,好似一尊大佛,直挺挺地比秦缨高了大半个头,膝头袍摆与秦缨更只有一拳之距,宽敞的车厢骤然逼仄,连呼吸都似乎有些滞涩不畅。
车厢内光线昏暗,秦缨看不清谢星阑面容,等马车辚辚而行之时,她压着声道:“卢月凝在说谎——”
谢星阑见要上马车细说,便猜到她有何紧要发现,但听见这话,他却并无意外,“我知晓,她为卢旭做了假证,贞元十年八月十六那天晚上,她不可能一直和卢旭在一处。”
谢星阑语声如常,但他话音落下,秦缨却道:“不,不止这一处。”
谢星阑蹙眉,又听秦缨继续道:“她不仅替卢旭做了假证,她还隐瞒了她母亲之死的真相——”
谢星阑并未想到此处,而秦缨接下来所言,更令他背脊都生出了一丝寒意。
秦缨道:“并且,她极有可能亲眼见过他父亲犯案。”
第68章 预审
“前日我去柔嘉府上找他父亲问过, 她父亲不知于氏得痨病之事,又说十年前,看痨病最厉害的是太医院的院正冯玉征, 于是我入宫去了一趟太医院查了冯玉征在贞元十年和贞元九年的出诊记录,但古怪的是, 冯玉征根本没给于氏看过病。”
秦缨语声沉肃,她刚说完,谢星阑便道:“于氏当年已经病危, 国公府不可能不尽力施救,却并未找冯玉征, 那只有一个解释, 于氏当年得的并非痨病。”
秦缨颔首, “崔慕之说当年他们去探病之时, 并未见到于氏,再加上国公府编出一个痨病的说法,必定是为了掩盖于氏不能见人的真相, 有理由推测于氏是被施暴,受伤颇重,若见了外人便要露馅, 因此才编出个会染人的病。”
“于氏的婢女说, 卢旭后来动手伤人,皆会避着人, 但下人能避开,卢炴和其他人能避开, 卢月凝能次次回避吗?于氏养病半年才过世, 卢月凝就算被换了院子,也不可能一直没见母亲, 因此她一定知道她母亲不是痨病。”
谢星阑道:“所以你适才故意提起她母亲之事。”
秦缨颔首,“不错,她适才掩面悲哭,很是令人怜悯,但从她面上神色和细微动作,我可以肯定,她一定知道她母亲病亡的真相——”
马车里光线昏暗,谢星阑的目光却似实质般落在秦缨面上,秦缨接着道:“即便是再沉稳老成之人,其面部的细微变化也会展现出其真实的心绪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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