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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躺在瓷瓶边上。”
冯萧说的瓷瓶已经被搬走,地上还有个浅淡的圆痕,他又道:“当夜我们问了府中下人,说自从春闱落第之后,窦煜比往日更为刻苦,除了晚膳要去似锦堂与众人齐用之外,早中的饭食都是让小厮们用食盒装着放在门口,他写完了才会去取,当天早、中两次,小厮来送饭之时,都看到他在窗后温书的身影,便未敢出声。”
谢星阑问道:“当日还有谁见过他?”
冯萧摇头,“没人见过他,大家都知道他进学刻苦,平日里极少来此地找他玩乐,且窦老爷下了令,不许旁人无故来此搅扰他,也只有晚膳之后,大家才会与他说笑一阵,且他十分喜欢焚香,还喜欢古时焚香之法,用生火的火盆烧着银丝炭,罩上镂空的罩子,将香粉与香料直接扔洒进去,可令满室生香,当日我们来的时候,发现他将屋内的火盆移到了东窗跟前,如此我们才觉得失火多是意外。”
秦缨听到此处忍不住道:“所以,大家最后一次见到活生生的他,其实是前一日晚上用晚膳的时候?当夜他可曾有何异样?”
冯萧看向窦文运,窦文运道:“不错,前一天晚上用膳的时候他来得还算早,说看书看的眼睛酸,我们当时还劝了他两句,晚膳后他陪着父亲回了院子,应该还陪着说了片刻话才又回了此处。”
秦缨扫了眼内外,“他此处没有小厮照顾?”
窦文运道:“本来是有的,但春闱落第之后,他便不让在此留人了,只在每天晚膳之后,让小厮来此收拾一番,他去岁中举,今岁我们对他给予厚望,春闱未高中对他打击太大,他便立下毒誓苦学三年,下回定要金榜题名,哎,这孩子平日里过得十分清苦,我们也很是心疼。”
窦文运刚说完,窦文耀开口道:“煜儿还不是我们府中长子,但凡别人争气一点,他又何必将全部重担压在自己身上?”
这话令窦文运顷刻间白了脸,站在人群之中的窦烁和少夫人伍氏也面色微变,窦文运这时冷笑一声,“煜儿不是长子,却是二弟唯一的嫡出独子,他心志高远,刻苦求进,可是比其他寻花问柳不务正业的人好多了。”
窦文耀被窦文运这话一堵,表情更难看了些,他膝下有两女一子,长女窦榕是嫡出,可次女窦楠和长子窦焕,却都是姨娘钱氏所出,纵然他再宠爱窦焕,嫡庶之别都似一根刺般扎在他心底,且窦焕天资庸碌,近年来还学了些斗鸡走狗的把戏,因着这些,窦启光对窦焕关爱甚少,连带着对他都不够倚重。
窦文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见外人颇多,硬是将这口气忍了下来。
谢星阑适才便将这二房的明争暗斗看在眼底,秦缨此刻默默瞧着,也心底有数,但她暂且无心深究窦家人的恩怨,她走去发现窦煜尸体之处,又默默地打量焦土一片的屋子。
很快,秦缨道:“此前伺候窦煜的小厮在何处?”
窦文运唤了小厮来,是个看着不到双十之龄的年轻人,他恭敬行礼道:“小人知书,敢问县主有何吩咐?”
秦缨问道:“仔细给我讲讲这前室的布局。”
知书看着火场,便想到自家公子,眼眶微红道:“这是东厢,门开在西面朝着正堂的方向,北面靠墙是一排书柜,书柜之前是公子写字的桌案,桌案靠着窗户方向的角落是放画作的瓷瓶,这窗棂之下,摆着一张琴台和一把七弦琴,公子时而会抚琴怡兴,南面靠墙,是一张矮榻,上有榻几,往角落走有一个花架,上面放着两盆墨兰,榻几另一头是两面靠墙的柜阁,放着公子喜欢用的笔墨,所有木制之物都被烧没了……”
知书语声微哑,这时谢星阑问道:“你家公子焚香用的火盆本放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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