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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耳赤,端起茶灌了一口,险些呛到自己,咳了半天,才又想起这茶不是喝的,是练字用的,懊恼更甚。
抬头见那罪魁祸首终于笑到不能自已,从床边滚到了地上:“哎哟,不行不行,我肚皮都疼死了,哈哈哈哈……小阿绫,你不会从来没看过这种东西吧?没想到我们玉宁府最得姑娘们惦记的叶公子竟是如此天真烂漫啊?哈哈哈哈哈!!!”
阿栎笑够了,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爬到床尾,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实话实说,脸红是想起谁来了,是不是御茶坊那姑姑?”
……
“少胡说。”阿绫一怔,若是没人提,他尚且不会肖想什么,可阿栎这样问,他脑袋里倏就出现一个人,站在沐浴桶边俯身,发梢沾了水滴滴答答,半垂着眼看他。那截露出的颈子上横一条红丝线似的伤疤,眼神带着小钩子,扯得他胸口七上八下的。
不知何时开始,一想到云珩,阿绫的一颗心就变成一颗点心,又酥又甜的,叫他忍不住提了提嘴角。
“哈!”阿栎来了兴致,书一扣,跳到他身边来,“我猜对了是不是?是她吗?”
阿绫自己也被这突如其来且不大体面的心思弄了个措手不及,慌乱地垂下眼。
简直大逆不道……那可是当朝太子啊,定是这破书闹的……又或者,是云珩那些没轻没重的玩笑惹的祸……好比那个过分亲昵的吻……
他用力晃了晃脑袋,没搭理耳边聒噪的阿栎,握笔蘸茶,默默对照着心经上的字体,在桌上写下一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一早,阿绫去造办处库房里挑了一块浅米色烟云绡,对光看了看,颜色与生熟掺半的宣纸最是相近,却又具备纸张没有的光泽感。
住处狭窄摆不下绣绷,他每日再晚走两个时辰,踩着宫门落锁下值,花了五六个晚上才将这区区二百六十个字绣完,似乎从没什么东西绣得这样慢。
熏香后,他找裁缝压褶,木匠做封。封用柔韧的檀木厚片,浮刻心经二字与莲花印,另留有镶嵌宝石的位置……不过七宝珍贵,太子不发话,他也不好随意开口。
木匠一早将封好的经折还给他,阿绫谢过,回窗边独自展开来细细检查。
檀木与沉香的味道闻了让人清心。一笔一划,虚实,浓淡,绣出的字对照写在纸上的分毫不差,日光穿过绣纱,穿不透的字变成影子落在脚下,像活过来似的随他的动作摇晃着。
他看得出神,赵主事的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阿绫。”
他慌忙合上经折转过身,大大方方一拱手:“主事?”绣这心经的确花了他不少心思,可并未耽误正经差事。
“你近日辛苦了。”主事双手一交握,居然朝他还了个不必要的礼,有如面见高官,而后蔼声催促,“阿绫,先随我下楼。”
“嗯?”阿绫回头看了一眼绣绷旁那一叠新料子,昨日午后才送来的,说是贵妃娘娘要为出席太后寿宴新制一身衣裳。那原本不是他的活,可他年资历浅,别人推给他他算着时日有余便接下了,毕竟赏钱丰厚,不拿白不拿。
赵主事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尴尬笑笑,赶忙揽着他的肩往下走:“那些你不要管,谁的活叫他们自己去做就是了,以后遇上这种事你要告诉我,不要默默受他们的委屈……”
委屈?
阿绫心中讶异,这事明明在造办处不鲜见,大家偶尔你帮我一把我帮你一把,总之不出什么纰漏就是了,怎么今日要这样小题大做?
直到下楼他才恍然大悟。
云珩抬起头,先前满眼的愁云惨雾已然消散,是那个波澜不惊从容庄重的储君没错了。
他身着那身紫竹道袍坐在茶几旁,却没有碰那杯茶,身旁站的不是四喜,而是一身深灰贴里的熊毅,看样子不是正要出宫,就是刚从宫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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