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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本想出言驳斥, 然而他却又发现自己对于沈雪烛根本起不了任何与之对峙的念头。

这位羲和宗的大师兄分明是浅笑晏然,如画的眉目之间更是一派温润柔和,可偏偏那眸中沉甸甸的墨色如最锋利的长剑。

轻描淡写的一抬眼, 便能直接将闻惊灯好不容易才做出来的伪装刺破, 只留下那最不堪卑劣的内里。

就好像……沈雪烛碾死他,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样轻易简单。

闻惊灯下意识踉跄这后退了一步, 避开了沈雪烛的目光, 转而去看虞珈雪:“雪儿, 我——”

羲和君好似没听见有人开口似的,直接打断了闻惊灯的话,对虞珈雪慈爱道:“既如此,虞师侄觉得该如何呢?”

虞珈雪直接道:“弟子以为,既然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仇么, 也是如此。”

让那些旁观者来定罪算什么?不如直接让受害者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才好!

“若这一切后, 她还留有命在……”

妙音宗前来观摩的长老下意识道:“就让她身死魂消?”

“不。”虞珈雪摇了摇头,否定道,“那多浪费啊!”

自始至终与玉临安、玉光皓一起跪在地上的虞婉儿冷冷地扯起了嘴角。

她想故作平静,但是当真正这一刻到来的时候,虞婉儿无法克制的感到惶恐,饶是被贴了噤声符咒说不出话来,此刻的虞婉儿也忍不住身体轻颤。

她当然知道自己之前针对虞珈雪做出过多少恶事,她也知道,倘若换做是她,绝不会放过这一次报仇的机会。

但是……

但是她现在是那个如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地的人。

想起放在闻惊灯的话,虞婉儿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颤抖,眼眶中终于不再是以往惺惺作态的湿润,而是真正惊惧下的泪水。

连闻惊灯这样的审判,虞珈雪都不满足,莫不是她还有什么更恶毒的法子?

她不要——不要这样死去!

……

若是虞珈雪知道虞婉儿此刻所想,定然会发出“桀桀桀”的猖狂大笑,然后告诉她,她实在想的太多。

虞珈雪的思路实在很简单。

好歹是个修炼多年的人,修为也还能过得去,就算是个垃圾,起码也是可回收垃圾啊!

虞婉儿有错吗?

自然是有的。

但比起玉光皓和玉临安,她只能算上是一个从犯。

作为虞婉儿的最大苦主,虞珈雪表示,所谓“又蠢又毒”,虞婉儿的恶中“蠢”占居多。

她的眼界只有虞家和无上剑宗的一亩三分地,所要争抢的也只有所谓的“父母疼爱”“家族地位”“身份高贵的未婚夫”,再就是动辄要“毁人容貌”,但除此之外,她所犯下的错事,远远比不上玉家的两兄弟。

更何况虞婉儿修仙这么多年,吸收了这么多天地灵气,就这么废了,岂不可惜?

虞珈雪越想越觉得浪费,心中属于甲方的抠门值不断攀升。

她道:“若是这一次后,虞婉儿还能活下去,就废了她大半修为,让她去骄竹林种地吧!”

羲和君脸上的笑容一僵。

羲和君:“?”

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以为她会报复的修真界众人更是:“??????”

虽然但是……

啊??????

你在说什么东西???

一位出生玱琅山的小弟子迷茫的抬起头:“师叔,为什么突然从妖兽说到种地了?”

他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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