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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离稚嫩的声音便在这安静到近乎诡异的环境中响起——

“从前有一对男女,他们从小便青梅竹马,长大后顺理成章的在双方父母的见证下成为了夫妻。”

“有一天,战争来了,男孩说自己要去参军,女孩便守着小家。在小镇苦等了他五年,这期间,男孩一直在往回寄钱,一开始还会回信。但慢慢的,信也少了,只有还沾染着鲜血的钞票越来越多。”

易青橘听到这儿,便大概猜出来这一定是个苦情的故事。

果不其然,小女孩继续道:“有一天,男孩回来了。”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骑着大马回来了,女孩听到时很高兴,匆匆赶过去后,却看到——”

“男孩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少女,她烫着那个年代最流行的发型,穿着白色的佯装,在她心爱的男孩怀里笑得十分幸福。”

“女孩很生气,她质问男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男孩只留下了一句话,就让她彻底崩溃。”

“他说:我会为你挡子弹,但不会为你买早餐了。”

讲完,夏月离动了动身子,似乎是把头扬了起来,她声音有些天真:“这是我奶奶给我讲了三遍的故事。”

“但是姐姐,为什么女孩最后会崩溃呢?”

“「我会为你挡子弹,但是不会为你买早餐」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易青橘抬手摸摸她的头,先是沉默了片刻,然后语气哀伤道:“我就是死也不想再给你花一分钱。”

多悲伤啊,长期饭票没了,这搁谁身上谁不崩溃啊。

夏月离:“原来如此。”

她恍然大悟。

没人再给自己钱花了,这确实很令人崩溃。

怪不得奶奶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拿着一个信封,眼神怀念又哀伤。

原来是在追思自己曾经一逝不复回的富婆生活。

“你在担心奶奶吗?”易青橘发现了这一点。

夏月离抓着她外套的手紧了紧,她感觉小女孩重重的点了头。

“刚才在想我要是出事后,奶奶要怎么办……”

她不过才七岁,便先把自己的生死放在了一边,去思考自己年迈奶奶的未来。

易青橘没说话。

本该能轻易说出口的「我们会没事儿的」现在变得异常沉重。

夏月离是个足够懂事的孩子,她很快便收敛自己的负面情绪,换了个话题:“姐姐你呢,你在遇到危险的那一刻,想的是谁?”

易青橘想了想。

当时自己在想什么来着?

【卧槽卧槽卧槽可别砸中我啊】

应该是这个吧。

“在想一些国粹文化。”她斟酌一下。

夏月离:?易青橘叹了一口气。

其实她还想到了齐洧燃吧……

自己要是死了,秋衣会不会变成齐洧燃一生的心理阴影或者不敢触碰的逆鳞。

两人聊了几句,易青橘原本沉重的心情放松了一些。

可老天似乎故意跟她作对似的,就在两人聊到骑狗烂裤裆这件事究竟是不是真的时候,头上突然传来清晰的碎裂声。

“别动。”

有碎屑撒在了她的脸上,让易青橘心都凉了半截。

头上的桌子把所有的瓦砾沙尘还有碎裂的墙体全都隔绝在外。

一旦它碎开,那些东西便会一股脑儿的砸在两人身上……

易青橘用袖子捂住口鼻,身子蜷起来,另一只胳膊死死的护在小女孩头上。

“姐姐……”

夏月离小声叫着她,耳边易青橘的心跳声快的让自己也紧张起来。

“咔嚓——”“啊……”

更清晰的碎裂声传来,甚至有细沙透过缝隙争先恐后的溢了下来。

两人紧紧的闭着眼睛,易青橘的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了。

若是真的塌下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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