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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鱼一一回绝了路上遇到的说亲人，捏着衣角眼尾通红：“我想先替他守丧，暂时没那种想法。”

丧期三年是梨花村的规矩，那几个说亲人好说歹说小寡夫也油盐不进，最后反而耗干了他们的耐心。

摆脱那几个烦人的家伙，俞鱼终于得空回家。

推开门的当口，恰逢旁边传来车熄火的声响，他转头看去，一眼就瞧见江聿白打开车门下来。

男人穿着与梨花村格格不入的闲散服装，黑色长裤包裹着那过分修长的大腿，衬衣袖口挽到臂肘，领口旋开了两颗纽扣，隐约可见那流畅的肌肉线条。

长身玉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搁哪来的大明星。

见到俞鱼，他眉眼稍松：“嫂嫂。”

“你这是出去了？”

“嗯，买了点东西。”说着，男人弯腰从后座提了整整两大袋东西。

俞鱼：？

你管这叫一点吗？

＊

午饭是江聿白准备的，男人顾念着家里瘦削的病弱嫂嫂，特意到街上买了好大堆补品和吃食，现在正准备宰鱼炖。

俞鱼往嘴里塞了两颗糖，也不管鼓鼓囊囊的腮帮子，快乐地爬起来就要去帮忙：“浓（你）会鲨（杀）鱼吗？”

虽然他口齿不清，但江聿白还是听懂了，他熟练转了转刀，笑着挑挑眉：“不止会杀鱼，也会杀人。”

话落，小嫂嫂嘴巴微张，里面的糖就掉下来一颗，他吓得眼尾发红，话都说不清楚：“你你你……”

你了个半天也没说出所以然来。

江聿白心里好笑，刀却是不留情面宰下去，把鱼头和鱼身分离。

场面一度十分血腥暴.力。

熟练地去鳞剥内脏，江聿白把鱼放到水底下冲洗，这时候，他余光瞥见了他那胆小的小嫂嫂一步步挪到他身后，哼哼唧唧道：“骗人。”

现在可是法制社会，要是杀人早就被抓啦，怎么可能还混得那么好。

俞鱼这是反应慢，又不是真的傻。

江聿白眼底闪过愉悦，好心情地转移话题：“赵婶叫嫂嫂去了这么久做什么？”

“念信，还在她家里吃了饭，”俞鱼揉揉脸蛋，有点不好意思说赵婶鼓励自己干坏事，于是一拍脑袋想了个折中的法子，“问我要不要改嫁，可以帮我说亲。”

你看，你嫂嫂我多么水性杨花，你哥刚死我就要改嫁啦！

果然，江聿白手里动作一顿，嘴角的笑意也在顷刻间收敛干净，他将鱼剁成小块，用力得菜板咣啷响。

“那嫂嫂是什么想法？”

“啊？”

“你会改嫁吗？”

男人语气淡漠，似乎只是随口问问。

俞鱼嘴里那句“不想”及时刹住，吐出来就变了个意思：“我不知道，我身子不好，又没本事，或许活下去会变得很难，可能会……”

砰——

刀被插在菜板上，江聿白垂眸看着浸出猩红的指尖，声音沙哑：“嫂嫂是觉得自己没依靠想改嫁？”

“梨花村守丧三年是规矩，嫂嫂就算再想改嫁也得熬过这三年，再者……”

男人蓦地转过身，他捏住俞鱼的腮帮子迫使人抬起头，墨色眼底卷着深不见底的风暴：“再者，嫂嫂不是有我吗？”

温热的血被江聿白恶劣地抹到唇边，铁锈腥味直直往鼻腔里钻，俞鱼被吓住，颤栗着闭上眼，眼睫不停颤动，又被泪珠沾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