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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继而,老太太给阎佩衡拍了个电报,说儿媳妇想跟个黑五类私奔,并因此毒死了孙女,让儿子回来抓那个姓顾的,还哭着喊着要报案,要让当时最有权势的革委会枪毙姓顾的。
“枪毙姓顾的,苏文,我要我儿子跟你离婚,他能把你俩一起送上军事法庭,你们是奸夫淫妇,你们破坏军婚!”当时,老太太抱着孙女的尸体,撕心裂肺的吼说。
姓顾的本来就是黑五类,乍然染上这种事情,直接被革委会给捆了,打了个半死,革委会的人更是直接跑城里打电话,让阎佩衡回来处理奸夫。
苏文骤然失去女儿,也是半疯半好的状态,听说丈夫眼看回来,想想丈夫那倔犟的驴脾气,怕丈夫真要一枪嘣了姓顾的,世上又要多个冤鬼,居然趁着天黑,把姓顾的从革委会悄悄给放了。
由此,姓顾的搭着火车一路南下,因为知道自己留下来必死无疑,干脆抱个气油桶子一浮,浮到香港去了。
继而下了南洋。
他是后来在南洋打拼了一番基业,才会汇笔钱给苏文的。
而关于阎星的死,但凡有人问起来,苏文都会说:“怪我,全怪我。”
也是因此,不止阎佩衡恨苏文恨得要死。
哪怕阎肇一直跟着苏文生活,对于妹妹的死愧疚颇多,也无力申辩,因为闹了几天,妹妹的尸体都要腐烂了,真实的死因根本无从查起。
他只知道妹妹没了,家里住的黑五类逃跑了,父亲回来之后曾经提着枪差点崩掉了母亲,但是为了父亲的前途,也是大部分人都相信苏文是个好女人,闹过之后,没人忍心再苛责她。
于是整个公社集体开会,革委会所有人宣誓保密,把那件事压了下去。
阎佩衡返回首都继续当兵,苏文则留守农村,就算阎佩衡偶尔带着俩大的回来,也从不睡一张炕。
而阎星的死,虽说从此无人提及,但就像个魔咒一样,一直笼罩在阎肇和苏文的身上。
苏文跟陈美兰讲述的真相是这样的。
“当时星星已经好久没见她爸了,特别想她爸爸,我开玩笑跟她说,你爸明天就回来,等爸爸回来,咱们星星想干啥呀?”
“给爸爸做他最爱吃的南瓜饭。”阎星说。
晌午,苏文也去田里了。
晚上回来找不到闺女,一路摸到地窖里,才发现闺女的身体都已经凉透了,怀里还抱着个大南瓜,脖子上缠着一条大青蛇。
农村都有地窖,地窖是需要经常维护,有了老鼠洞得填平,要不然,老鼠出没,偷吃粮食不说,蛇也会跟着窜进来。
苏文当然自责,因为在她的潜意识里,她是撒谎骗了孩子,孩子下地窖给蛇咬死的。
可陈美兰倒认为,更大的责任在阎佩衡,他一年至少有一个月的休假,阎肇借着休假的日子能给家里盖起一院那么敞亮的房子,他阎佩衡怎么就不能把地窖里的鼠洞给修一修?
所以很简单的事情,不管苏文和姓顾的如何,阎星是给蛇咬死的。
但就因为这么一件小事,阎佩衡误解了苏文一辈子,他可不就是个大渣男?
阎肇和阎佩衡还都愣着,老二阎卫望着院子四顾,突然插话了:“爸,咱家还有地窖?地窖是干嘛用的?”
其实阎卫还想说,都过了二十年了,陈美兰怎么知道阎佩衡家二十年前的家事,还知道的这么清楚的?
“农村人家,谁家没个地窖?”阎肇冷声反问阎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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