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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我需要的东西寄到我手中来的,为此我甚至专门问过他,可他给我的答案却总是含糊的、语焉不详的。
他说:“多想想办法,想给到的东西是总能给到那个人手中。”
他从来不会问我什么时候回去,他只会关心今天走到了哪儿,路上又发生了什么,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其实他一直陪伴在我身边,而随着行进路线的延长,渐渐地,我也适应了这行军一般艰巨而困苦的路途。
终于,在半个月后,我们确定了一窝藏羚羊生活的地点,我们的帐篷在距离它们大概一公里开外的地方驻扎,首先需要做的,是观察它们的生活习性,藏羚羊生性机敏,我们只能祈祷羚羊一家不会因为我们的到来而举家迁移。
专门负责摄制的队伍随后才能到,据王导说,他们本该在两天之前便来汇合,但不久前,他们所驻扎的村庄遭到了风雪的洗礼,行进困难,行程不得不耽误在原地。
作为摄制团队,我们不得干涉自然行进的规律,白天,因为羚羊幼崽的好奇,组内的一个小哥给它投喂了一些吃的东西,王导知道后大发雷霆,因为他不希望这些生活在自然界的小生灵误以为人类好相与。
第二天,导演告诉我们摄制小组明天就会到达,叫我们提前踩好点,尽量确定藏羚羊的行动同往日无异。
毫无疑问,我们的运气是不好的,第二日的天空黑沉沉的,阳光竟丝毫没有透下来的意思,暴雪伴随着冰碴到来得十分突然,这导致我们整个团队只能龟缩在帐篷里。
别人的帐篷里面有两个人,而我却只能形单影只地蜷缩在睡袋中,满面纠结地看着手机。
偏远的地方是没有信号的,此刻的我已经许久没有同虞冬青建立联系,网络自然也是想都别想,我们最应该做的就是为了省电少看会儿手机,因为如果电量不足我们不会有任何机会去补充电力。
好冷,好寂寞。
有几次,帐篷差点被风连根吹起,一瞬间,我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因为一个人的帐篷总比两个人的更轻。
呜呜的风声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穿透薄薄的帐篷壁,将寒冷刺进我的身体里。
似乎要按不住这该死的帐篷了,惊慌失措地将整个身体匍匐在地面,我期望用自己的身体抗衡这铺天盖地的自然之力,“啪嗒——”是外面的锚点被风吹离大地的声音,刹那间,我的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种对死亡的畏惧。
完了,我要见不到小青,见不到冉彬,见不到姜云云,见不到虞冬青了……
一瞬间,我近乎后悔了这次的出行,虽然我爱着自然,爱着这片大地,但我还不想死,我想要爱这个世界,想要创作出更多更好的作品,我……还要想见见虞冬青,起码在死之前,我想要听见他哇哇大哭地诉说曾经冷落我的悔意,我无法甘心,不能说服自己就这样在狂风中逝去,因为我们甚至都没来得及和好,也未曾向彼此诉说过永不再分离的爱语。
帐篷再次挪移,我似乎被吹到了更远的地方去,或许不远处就是山崖,可能下一刻我就会融化在这无边无际的雪水里。
完了,我要死了,还没来得及被太阳晒成煤球,我就要被暴风雪给掩埋了。
“刺啦——”我似乎听见了帐篷开裂的声音,狂风自外猛地灌进内里,就连我的惨叫也很快被猎猎的风声淹没,就好像一刻石子落进海里,顷刻间没了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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