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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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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不要成为他们那样。

咳,来说说工作吧。

十分遗憾,我和向梧第一次充满激情讨论而出的电影剧本遭到了制片人的否定。

制片人是管钱的老大,姓赵,名公雨,以往这人负责管我爸电影的钱,如今又来管我的钱,谅在我爸那没他把控的两部电影都以“收支极度不平衡”而惨淡收场,我对他也还算有几分尊敬,他说他觉得这个剧本缺乏商业价值,同时有些不太贴合时代主题,叫我们再想一想。

末了还眯起眼,用那种怀疑中夹杂着几分调笑的目光看着我,说:“这个编剧,完全是按你长的吧?”

他是说向梧。

回家之后,我并没有将赵公雨最后的那句话传达给向梧,而只是跟他说制片人不大同意。

向梧愣了片刻,点了点头,随即问我:“这部片子,你跟他谁说了算?”

“五五开吧,他管钱。”我大概猜到了他这么问的用意,“而我是灵魂。”

后来经过一系列的商讨,在确定了主角人设不变的情况下,基调定为“喜剧”,我们将时代背景定在了六七十年代前后,意在展现国家发展最迅速的这些年里,身在小镇的女青年庸碌而又荒诞的一生。

单纯的商业片无疑是庸俗且快餐的,如果想要得奖,落脚点就必须得深刻。

我觉得这样的电影应该能引起广大民众对于时代的回忆,而为了不让整个片子显得过于沉重,我觉得风格方面可以向喜剧靠拢,就跟《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一样,毕竟喜剧的内核总是悲剧的。

我没想到在我说完我的构想之后,向梧竟陷入了沉默,他凝视着我,以一种像是从来不认识我的目光盯着我死瞧。

我本以为他是觉得这样的片子还是没有商业价值,于是向他罗列出了好几个点来佐证我观点的正确,可没想到他却说:

“像你这样从小在大城市里长大的人,真的能理解所谓的‘小镇’生活吗?”

那一刻,我的思绪陷入了凝滞,因为这是向梧第一次用如此直白的口吻来表达对我的质疑,他的语气里甚至有一些被冒犯的愤怒,我意识到或许是我的妄言而刺痛了他。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无疑,他所说的是正确的。

“抱歉,或许我说话会有些过于直接,这就像是在地主乡绅时期,统治阶层打算拍一部以农民题材为卖点的电影,保证说能够打动广大农民群众,结果画面里展现的内容却是农民与善良的地主和谐相处的故事……”话说到一半,向梧的声音弱了下去,“可能,可能在你还没有说具体的内容我就妄加推断了,我只是觉得……”

“你说得没错,这是我们需要仔细考量的地方。”不得不承认的是,向梧说得对,这令我想起了我父亲最初的成功和最终的失败。

赶在电影业蓬勃发展的初期,那时候社会需要反应现实的电影,而不那么在乎商业性,父亲带着一无所有的书生习气,将那个时代一个特殊职业人的一生曲折展现得繁华而又悲凉,那部电影非但在国内极度卖座,甚至令他摘得了国际大奖的桂冠。

而经年之后,他已经成为了一个成功而富有的导演,他脱离自己原来所在的阶层多年,但他想复刻他的辉煌,摆脱“他的电影一年不如一年”的桎梏,于是对曾经的自己进行了拙劣模仿。

得来的自然不再是举世震惊的共鸣,而只是观众嘲讽与愤怒。

“太久没有离开你的大别墅了吧,虞导。”

“看得出虞导很努力,可惜,我们也不再是曾经的我们了。”

“导不出商业片,又想炒冷饭,看来虞导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虽然一部电影的失败倒不至于真正打败我的父亲,但在那之后,他的确很多年都没再产出新的片子。

也就是在那一刻,我忽地意识到原来向梧对我,是有所偏见的。

他并不认为我有那个能拍好这类题材的能力,并对我所理解的“苦难”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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