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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谏”字描下来,决定找一个认字的大人问清楚。

天有不测风云,好像什么坏事儿都赶在一起了。

回H市的路上,老院长的老朋友把肖勇给的那笔钱弄丢了,坐在地上号啕大哭,哭够以后不甘心就这么算了,得到再失去与从没得到那是两种心情。

老朋友把所有的气都发泄在云谏身上,倒是没动手打他,而是一时糊涂把他卖了。

云谏莫名其妙的落到人/贩子手里,见到新的面孔,没害怕也没作妖,更没掉眼泪,掏出皱巴巴的纸,问:“叔,这个字念啥?”

人/贩子嘿嘿一笑:“有意思,这钱花的不亏。”

云谏得知自己的新名字叫云谏,还没来得及高兴,他就被带到一个新的国度。

他被人/贩子卖到缅甸,最开始在农家做小工,后来买他的人家嫌弃他岁数小干不了重活,转手又卖给另一家缺儿子的,另一家又嫌弃他岁数大记事儿,还是个外国人,肯定养不熟,倒手又给卖了。

一共倒了五六手,云谏从缅甸辗转到老挝,再到柬埔寨,后来到泰国,这期间遭受过什么他都记不太清,印象最深是有一家人怕他逃跑,用铁链子把他锁在一间又冷又臭的黑屋里足足有两年。

来到泰国的云谏,已经十二岁。

他跟着一个打黑拳的男人游走各种人鱼混杂的场所,这个男人依靠打假赛为生,每次都被人打的头破血流,过后又被拖到小胡同单独教训,云谏作为男人的小跟班,受牵连并不奇怪。

两人一起挨揍,挨了两年揍终于迎来人生转折,云谏遇见改变自己一生的人——龚先生。

龚先生带他离开泰国,去了大洋彼岸的K国,供他读书,培养他的才能。龚先生愿意帮助他并不是出于怜悯,而是看重他的潜力,为自己培养一个有能力的好下手。

就连名字都不是随便选取,“屾”代表两山并立,龚先生希望能靠得住云谏。

云谏数不清自己为龚先生豁出命去完成任务有多少次,只记得每次从够虎口脱险回来,龚先生都会奖励他一支香烟,并告诉他,什么时候攒够一百支香烟,什么时候就还给他自由。

即便是这样,细数过往,云谏最感谢的人还是龚先生。

不管这么多年经历过什么,去过哪里,见过多少人,云谏对六岁之前在孤儿院的记忆非常清楚。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叫肖勇,母亲叫云小华,他的母亲只有九岁的智商,最喜欢让他坐在自行车的车筐里,驮着他去河边捞石子。

有人问过他,你恨肖勇吗?

云谏没表情地回道:“我对这个人没感情,恨都谈不上,他对我来说是陌生人,非要说出点什么那只有厌恶。”

得知肖勇拖人打听他的行踪,想在临死之前见他最后一面,他心里是这样想的,就算为了自己的母亲,他也不该去见肖勇。

谁知半路杀出一个花有渝。

那时候的云谏不缺钱,一个商铺根本不在话下。可事情的病因不是钱的问题,而是让他看清楚了这件事的本质。他对花有渝没有感到太多的失望,只是很可惜自己和花有渝不是一路人。

他们的心境不同,阅历不同,不应该硬往一起凑。

走之前他思量许久,为了感谢花有渝带给他的温情,他应该为对方做点什么。

于是他去见了肖勇,让花有渝获得想要的东西。

感情上的挫折跟他过往的经历相比较,根本算不得什么坎坷,他走的很洒脱,去了一个离S市很远的地方。他决定忘记花有渝,忘记自己见过肖勇的事实,忘记在S市的一切,就当自己从来没有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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