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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缓缓吐出一口气。
很快,冬子心事重重地进来了。
他神情复杂地看了我一眼,说:“那天小的回来,王爷让小的不要把消息告诉一号和四号。新陆寺的行动,王爷事先也并未通知他们俩。王爷是在怀疑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略微吃惊地看着他,怎么他也看出来了。
我想了想,把那天夜里跟踪关文林的事情讲给他听。
冬子听完后道:“小的敢打包票,绝对不是四号。小的和四号自小就在王爷身边伺候,他对王爷一向忠心耿耿,绝不会是他。”
我说:“如果是一号,那他为什么要告诉我之后,又去通知关文林,不是多此一举吗?”
冬子说:“这话是他告诉王爷的?可这不过是几句话而已。”
“万一他就是反其道而行之,来博取王爷的信任呢?”
我盯着他不语。
冬子急急地又道:“王爷,一号来您身边还不到一年,四号已经跟了您十几年了。亲不间疏,先不僭后呐!”
我不开心了,重重地说:“一号帮我找到了王妃。”
这是件顶顶重要的事情。就凭这件事,我愿意让他在王府白吃白喝一辈子。
冬子说:“小的当然不是怀疑一号,只是觉得一号的嫌疑比四号大。”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罢了,也许只是巧合。”
容阳府的境况,早已经由秋观异代笔写在了奏折中,呈报给了陛下。
奏折发还,陛下震怒,朝廷惊骇,着令将容阳府尹关文林押送入京候审,其余涉事官员就地处斩,以平民怨。
临行前,我去见了关文林一面。
短短半个月,他瘦了整整一大圈,满脸胡茬,疲惫不堪,看上去老了十岁。那种得意和下流的笑更是不见影了。
我说:“你做的这些事,太子清不清楚。”
关文林说:“太子殿下只让下官尽量压住时疫,不要闹大。”
我说:“所以这一切是你自作主张,不是他让你做的。”
“是。”
我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得知这件事情和楚竣没有关系,我心里是开心的。
烧掉账本,就当是还他想护我离京的那份情。
我沉默了半晌,对旁边的士兵抬了抬下巴。
士兵打开站笼的门,又拿出枷和桎,给关文林带上。
关文林蹒跚地爬进站笼,凄楚地对我说:“王爷,罪臣愿在此以死谢罪。”
我说:“你的罪责,自有大理寺评判。”
两边的街道早已站满了老百姓,沉默而愤怒地盯着站笼里的关文林,手里拿着臭鸡蛋和烂菜叶子。
我说:“放心,本王一定让你活着回到京城。”
他极为难看地一笑。
到了城门口,我被一片紫海晃花了眼。
城门两边是密密麻麻的人,一直排出好几里地去,每人手中都拿着一朵紫色的花。
靠近了才发现,那原是红色的花,太红,太艳,在阳光下显得发紫。
老百姓们排着队,将手中的花放在敞篷的空马车里。他们有序地、沉默地放着花。
每放一朵,都会弯腰鞠躬。
很快,马车被装满了,可紫花还在不停地往上重叠着,将马车压得像一只肚皮趴地的大乌龟。
马车里,季明尘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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