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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只是因为平树用电锯切开这扇门的时候,宫理为了方便他操作,将大功率的白色工业探照灯对准了门。

这就是,要北国无数人趋之若鹜、让信徒们相互迫害,被许多人追寻多年的“新世界大门”背后的真相!

甚至一切都是个闭环,如果不是姐妹会多年来笃信并反复见到这个预言,她们也不会在内部分裂后选择派人开凿结界;如果不开凿结界,内部的核弹也不会如此不稳定导致彻底爆炸,最终原爆点结界濒临崩塌——

绘里子突然抛下一切,不是释然,而是她在见到宫理的一瞬间,她就已经知道本应该没有任何活人的原爆点结界会有宫理进入,就窥见了这个“未来”的真相!

她穷尽了人类生命的极限与尽头,追寻了无数道路最后求问向神,而她自以为最接近神的预言,那让无数人用数学、用意象、用宗教理论解释的,门开开合合的频率,是宫理在用一扇铁门夹核桃。

她一定骂着狂笑,崩溃到扇自己巴掌,觉得世间最可笑的事不过如此。

她一直以来有多么可笑,寄托于姐妹会的预言与寄托于神的九千亿个名字一样,都毫无意义。

蚂蚁永远不会知道淹没它们洪流,是城市的浇水机器人还是亚热带季风的暴雨。

人类也永远不会知道,频繁出现的天灾,彻底封闭倒退的基础学科,是不是只是因为“上帝”站着撒尿多溅了几滴在银河系命运的地毯上。

存在与真理永不可知。

朝闻道,夕死可矣。

而绘里子用了近百年,燃尽生命,唯一能得知的“道”,就是“道”无法为人所知。

多么绝望。多么安心。

多么不可说。

绘里子甚至开始明白,正因她不知道真理,所以她甚至无法说出“真理永不可知”这个真理。

如此浅薄而迅速的文明,从古老智人行走在第四纪冰期的丛林雪原中抬头多看了一眼星光,到绘里子透过绕月空间站的望远镜观看双中子星爆炸,不过37万年。

真正虚无的是,她无法断言虚无。

世界甚至不是A或非A的关系,而是永远的模棱两不可……

宫理或许是世界上唯一了解绘里子如何追寻“道”的人,她想要向平树解释这一切,但脑子里塞满了绘里子的记忆。绘里子恶劣的玩闹地在她脑子里留下了虚无的种子,宫理脸上带着泪和狂笑,想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像个傻子一样不断开合着这扇金属的大门。

平树吓坏了,他抱住了宫理的肩膀,从她有些癫狂的眼神里,似乎能感觉到她触碰到了一些边界——

平树惶恐道:“宫理!”

宫理靠着门还在笑着,眼睛穿过他似乎在看很远的地方。

他感觉手脚冰凉,忽然理解了宫理刚刚被他吓到的恐惧,他甚至觉得自己可能要失去她了。

平树抱住她的脸颊,用力吻了下去,宫理的笑声被他堵住,她似乎被嘴唇上的微凉与颤抖拉回思绪,将目光缓缓聚焦在了他脸上。

她在嘴唇的缝隙中,喃喃道:“啊,平树……抱我一下。”

平树垂着头亲吻她,湿漉漉的碎发落在她额头上,像是会被她银白色的瞳孔吸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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