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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恕整个身子剧烈的抖起来,既可能是因为他年少还没有习惯忍耐收容的痛,也可能是凭恕因为吃了太多苦而对收容能力的极度恐惧。

他明明整个人哆嗦的都像是筛糠一样,手背上青筋鼓起,却仍然不肯松开作为武器的剪刀,嘶哑道:“我要杀了——”

宫理从他腰腹中,拽出了一样东西。

凭恕低头看过去,吓得猛然后退半步,惊恐的看着她手里拎着的东西,和她的脸。

宫理拎着自己的脑袋,笑道:“要我的脑袋吗?我可以再把现在这个割下来给你。”

凭恕也注意到,自己刚刚剪刀划破她脖颈的浅浅血痕,转瞬之间就消失了……他立刻就意识到,这个女人是他杀不死的。

凭恕脑子显然在拼命运转,他突然扯起床铺上的薄被朝她扔去,转头就用手里的剪刀砸向旁边的车窗玻璃。

当然,结果只有他手震得发麻,窗户上连划痕都没怎么留下,显然这辆房车的制造水准,已经超越了在边境干底层走私的凭恕的见识,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脸上一副“被关进了高科技囚笼”的恐慌表情。

宫理捡起剪刀,也注意到凭恕的存在已经让后背的伤口开始缓缓愈合了,道:“坐下来。”

凭恕再转过脸来,面上已经堆起了假笑,老老实实坐在了床边,嘴上甚至已经讨好道:“老板,我别弄脏这床。啊坐坐坐,这就坐——”

他这副贱骨头的样子真的不多见,再考虑到之前他表白失败一气之下沉到意识底部不肯出来,宫理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她饶有兴趣的盯着他看,忽然抬手将剪刀贴在他脸颊上。

凭恕果然瞳孔一缩,他比平树更在意脸,连忙道:“老板要什么货的话,我回头给您带,您、您别……”他努力学大人的油嘴滑舌,却说的不太利落。

宫理:“我不需要货。我需要你为我做事情。”

凭恕立刻道:“您要把东西带到哪儿去?铁城还是?”说这话的时候,他目光有些疑惑地往外看去,显然外头橘红色的风沙与废墟,和他记忆中任何一个地方都不一样。

宫理:“不用,你就听我指挥就行。”她把自己的脑袋放在床边:“我可以先告诉你,我是杀不死的,你也是不可能打得过我。你敢做任何伤害我的行为,我就……”

她看凭恕那副假笑背后惊惧的样子,心里很难受,但她也知道凭恕绝对是野性未驯,如果她不威胁,他绝对会找机会崩了她。

宫理露出微笑:“我就把你肋骨一根根掰断插在你肚子上当生日蜡烛。你不是能一直骨头生长吗?掰出来二十多根对你来说不是难事吧。”

凭恕这个年纪哪里有心机,完全被宫理对他的了若指掌吓到了,有点呆若木鸡。

宫理拿起了旁边被扔着没管的盖革计数器:“首先,外面辐射浓度很高,除非我要求,你不要轻易下车。其次,绝对不要摘下你脖子上的项链,它是防辐射的保命玩意儿,摘下来几个小时内你就会呕血溃烂而死。”

凭恕表情慢慢切换成了平树,他坐姿更乖,两腿紧紧并着,迷茫却听话地点点头:“……老板,我们这是在哪儿?”

“我叫宫理。我们在一个很危险的‘天灾’内部。”宫理对平树更放心一点,打开了旁边的柜子:“你先换一下衣服,别挠后背。”

她伸手摸了一下他后脑勺鼓胀的地方:“还疼吗?”

平树没想到宫理会离他这么近,屏息紧张道:“……不疼了。”

宫理走到厨房中去倒水,其实余光在偷偷观察他,平树光着脚走出来,房车内虽然有些混乱,但电器、装饰都非常顶端,他小心翼翼地摸着皮质的防撞内墙,木制的柜门与洗碗机,也打开了衣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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