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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想到了皇后。
父母双双过世之后,她几乎是将宫里的人当成了她仅剩下来的亲人,皇上待她好,皇后也并未亏待她,总是笑盈盈的招呼她。
她那时和姜叙白闹得不好,姐弟之间,谁也不肯听谁的。
姜叙白觉得她软弱无能,她又觉得姜叙白太过肆无忌惮。
可是皇后为什么要对她下毒?
姜云岁没想明白,暂且放下没有再胡乱猜测下去。
她再抬眸,汤匙已经递到了她的唇边,姜味浓郁,闻起来都觉得辣。
她不想喝,皱着眉往后躲。
裴闻说:“病了之后喝药更苦。”
姜云岁挡开了他的手,下意识都是闪躲的动作,“真病了我喝药也心甘情愿。”
裴闻沉默的盯着她许久,像是敌不过她的坚持,放下了姜汤,只好叫人又多点了暖盆。
待在暖和的屋子里,总是容易叫人催生困意。
姜云岁又犯了懒骨头,靠着枕头坐在小榻上,无聊时便随便拿了本书来打发时辰。
她也不主动同裴闻说话。
裴闻本也不是话多的人,他觉得她一点儿都不喜欢自己。
仿佛是认命了,凑合着将日子过下去。
很久之前,母亲曾告诉过他,岁岁会恨他的。
那时候裴闻铁了心要得到她,对她的恨都是满不在乎的,便是恨一辈子都认了。
敌不过人心贪婪。
得到了朝思暮想的人,却又贪婪的想要她的心。
想让她依赖自己、爱上自己,将他当成丈夫来看待。
“岁岁。”
“嗯?”
“没事。”
裴闻只是忽然想听听她的声音,近在咫尺,远在天边。
哪怕是昨夜水溶于水般的欢好,她离他好像还是很远,只想躲,只想逃,只想快些结束。
连声音都不情愿叫他听见。
母亲说她还没开情窍,什么都不懂,所以才对一些事没那么在乎。
这种不在乎,比什么都伤人。
没心没肺,好似他这辈子无论做什么都是徒劳。
可是裴闻又觉得她是开了窍的。
她曾笑眼盈盈望着阮洵期,主动的亲了那个人。
她只是不喜欢他。
裴闻想到这些,有快被扭曲的不甘心吞没,像是被人用力摁进了深水池里,灌满了水,无法呼吸。
他在这种快要溺亡的窒息中,不得安生。
窗外纷纷扬扬的雪停了。
裴闻回了书房。
他不在,姜云岁也没有继续装模作样的看书,她问宜春:“裴闻之前送我的膏药可都还在?”
宜春回道:“郡主,都在呢。”
姜云岁想了想:“你拿两瓶祛疤的药给我。”
宜春虽然有疑惑,却也轮不到她过问,她去柜子里翻出了治疤的药。
都是宫里赏赐的好东西,太子也只得了两瓶,剩下的两瓶便是被裴闻拿过来顺手就送给了她。
姜云岁接着问:“和我一起从苏州回来的那个奴仆,现在还在府里吗?”
宜春摇了摇头,“奴婢不知道。”
姜云岁又叫来了管事。
管事一听她问起的事情,额头上冷汗连连,“已经被送到别院去了。”
姜云岁默了半晌:“你把人叫到我面前来,我有事要同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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