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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和:“赵姑娘。”
赵敢宁因为兄长的缘故,时常能见到裴闻,不过这些年下来,两人勉强算都算不上熟悉,总共也没说过几句话。
一时无话,只闻得簌簌而过的微风声。
姜云岁只觉得可惜,若赵敢宁昨日就来了香山寺就好了。
裴闻上辈子既然已经要娶赵敢宁,定然是倾心于她。
姜云岁认真想了想,若她是男人也会很喜欢像赵敢宁这样的姑娘,蕙质兰心,落落大方,性格果敢,半分怯弱都无。
她不仅喜欢,还很羡慕。
朝阳虽盛,风倒是也有些大。
赵敢宁穿得很单薄,云绸曳地长裙,春风惊过,衣摆似是被泛起涟漪的湖面。
姜云岁望得有些出神,赵敢宁并不讨厌郡主,不过对如今的皇家之人从心底也生不出好感,她轻轻抿了抿薄唇:“郡主,怎么了?”
这样看着她,甚是无礼。
姜云岁着急忙慌收回目光,润了润嗓子:“赵姑娘,你冷不冷?山上风大,夜里更深露重,不若你还是多添两件衣衫罢。”
赵敢宁板着腰背,亭亭玉立站在她面前,“多谢郡主关心,我不冷。”
姜云岁身体不好,是她们都知道的事情。
早春三月,前几日就暖和了起来。
也只有这位娇贵的小郡主这种天气还穿着厚实的斗篷,兜帽上那圈雪白的狐狸毛衬得她的脸更是唇红齿白。
姜云岁原还想多说两句,昨夜可差点将她冻坏了。
若是赵敢宁今日也要在香山寺借宿,怕也是要吃她昨晚吃过的苦头,可是转念一想,她自幼习武,身子骨较为硬朗,可能就没有她这般畏寒。
姜云岁将原本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裴闻当着赵敢宁的面依旧纹丝不动攥着她的手,他似乎是等的不耐烦,不想再浪费时辰,“该回去了。”
姜云岁几乎是被他半逼半迫送进马车里,她只觉得奇怪,难道这个时候裴闻还没喜欢上赵敢宁吗?态度实在过分冷淡。
赵敢宁也知道淮安侯府同郡王府许多年前就定下了婚事,姜云岁同裴闻日后可能是要订婚的。
对他们表兄妹这般的亲近,并不意外。
况且裴闻一直都很喜欢郡主。
连她哥哥对郡主也很好,平日虽走得很疏远,但是有些小事颇为纵容。
几个人还做过泅水去往湖心摘取荷叶,赠给小郡主当做遮日头的油纸伞这种幼稚又愚蠢的事情。
那次她哥哥是趁着裴闻不在,瞒着裴闻,悄悄伙同宋砚璟一并去摘的荷叶。夏天日头晒得人眼睛都睁不开,炎炎烈日高悬于顶,两人湿漉漉从水里出来,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抱着一堆荷叶回了堂内。
以为做的隐蔽,没有人瞧见,漫不经心将那堆荷叶都塞给了小郡主。
后来裴闻还是听说了这件事,他好像不在意,但是又特别的生气。
—
姜云岁心不在焉坐在徐徐往回的马车里,她撩起了车帘,打开了木窗望着山路一侧的风景。
昨天夜里下过雨,黄土泥泞,一派清濯的气息扑面打来。
姜云岁感觉得到侧后方的男人,一直在盯着她看。
男人的眼神毫不避讳,叫她觉得如芒在背。
裴闻还在想着昨夜那个分不清真假的梦。
他实在不愿往深处想,心脏抽痛得厉害。
一场梦,就弄得他心神不宁。
她那双泪潸潸的眼睛看着真的是好可怜,孱弱靠坐在床上,像是被抽走了生气,一点儿好气色都没有。
犹如失去了养分的枯枝败叶。
一眼也看得清走到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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