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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书唠叨得池小池烧心。
“好啦好啦,我晓得我是咱们时家村里唯一的希望。”池小池托腮笑道,“烦请阿书大人为我磨墨,明日一早我好递折子上去。”
阿书:“……”唉。
“怎么是你值夜。”池小池随口问,“阿陵呢?”
阿书走到书桌前,取了墨锭,往墨砚里斟了清水,磨了一砚墨后,又取来空折子,在一边侍立:“按规矩,我在宵禁前就返了府。阿陵上半夜一直在,我看他困得厉害,眼睛都睁不开了,便叫他先歇下,下半夜我来伺候公子便是。”
池小池道:“你不必在这里等候,关于奏折一事,我得与公子师好好商讨一番。”
阿书应了一声,来到床畔,将公子师扶下床。
池小池摊开折子,在他背后询问:“阿书,你妹妹如何了?”
阿书像是在想自己的心事,闻言愣了片刻,方才笑道:“托公子的福,阿清一切安好。最近长高不少,针线活也比一月前有进益多了。她一直说想依照南疆传统,为公子做一件福衣,穿在身上,能刀枪不入。我还笑她呢,她与我都是幼年入关,饮中原之水,食中原之黍,连南疆人都没见过几个,何必按南疆那套行事……”
池小池说:“她有心了。”
“公子怎么这样客气。”阿书扶娄影在轮椅上坐定,“当年,阿清与祖父祖母均得了时疫,若不是公子施以援手,阿清现在哪里还有命在。阿书感念公子恩德,这条命都是公子的,公子想要,可随时拿去。”
“去去去,我要你的命作甚。”池小池道,“唠唠叨叨的,年纪不大,活像个小老头。”
小老头阿书有点羞赧地一笑,露出两个酒窝,旋即掩门而去。
门扉合上,李邺书在门前呵手踱了两圈,似是下了什么决心,转身向院外走去,低声对守在院外的两仆吩咐一番,回了自己的小屋。
时家善待下人,凡是内院之仆,大多有独屋居住。
他换上一身偏厚的外裳,匆匆打扮妥当后,又打开床下箱箧,取了一只木盒,打开看看,里面尽是一沓沓的银票,看起来数目不菲。
他用一把小锁锁住盒子,行到门口,又驻足片刻,折返回来,从箱中又取出另一个小盒子,连看也没来得及看,伏在一侧桌案上,就着砚中残墨写了几行遒劲漂亮的字,将纸叠了三叠,塞到小盒子里,一并锁好,又拿了将军府的腰牌,去向了将军府后门。
守后门的黄叔打着哈欠为他开门:“阿书,去哪里?”
李邺书低着头,抱着一大一小两只木盒,怕冷似的跺了两下脚:“公子叫我去办件事。”
李邺书是少将军亲信,为人又忠厚乖巧,黄叔不疑有他,便放了他出门去,还不忘提醒:“宵禁,别忘了带腰牌。我给你留着门,你什么时候回来?”
李邺书抬头看了看天色,答:“四更前。”
言罢,他抱着盒子,消失在了夜色间。
阿书一走,池小池便转头去请教:“先生,奏折怎么写?”
说到底,池小池只是高中肄业而已,入党申请都没写过。
辘辘的轮椅摇声自床边而来。
池小池立刻面对桌子,把奏折推到一边,等着他家先生亲自上阵,传道授业解惑。
灯影下,一张虎皮大氅张开,温柔地把池小池自后圈住,像是网住一条鱼。
一只略冷的手执住了他的右手,引导他把奏折推回眼前,又引导他握住毛笔。
娄影在他耳边道:“我一直认为,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本来还在想事情的池小池被握得什么想法都没了,一时间满脑子都是红烧鲤鱼和清蒸鲈鱼哪个好吃。
娄影引导他写下标题,署名,并问他:“这样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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