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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首领的停顿,欧罗巴意识到有可能发生了什么。另外一个手下还在说话,被欧罗巴拦住,示意让他看头领的脸色。
嚎叫面无表情,过了一会儿转过身来,说:“你们都回去吧。”
手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点不解。但面无表情的头领看起来太可怕了,于是他们都纷纷明智地选择不再多问,鞠了个躬,就都下去了。
嚎叫观望了一下,确定四下没人,这才转过身来,推开了卧室的门。他用的力度很轻,门从外面被打开一条缝,露出里面的场景来。
一种古怪的声音传来。有什么东西,像是在被咀嚼一样,是粘腻的血肉声。阿蒂卡侧身半倚在一张斜扶美人靠上,背对着他,露出雪白的背脊。
这是一件精致古典的家具,曲线玲珑优美,一边的扶手与弯曲的靠背连成一体,上面放着波斯风格的软垫,饰有色彩鲜亮的织花,旁边一侧放着一只有流苏装饰的台灯。房间中光线很暗,几只散发香味的香水烛高矮不一地放在矮柜上,幽幽地跳动着烛火。
烛光照亮了波斯软垫,将织花映衬得更加光彩鲜亮,透着一股古典油画的韵味,地板上有些地方的颜色更深沉一些。嚎叫擦得锃亮的皮鞋前端沾了一点血,润湿了黑色皮革。
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残骸浸泡在血液里。它好像被绞肉机绞碎了一遍,又像是被不明事理的儿童胡乱捏造成的产物,稀碎无比。嚎叫看到半截金色的表链,上面溅满了红色鲜血,在仿佛是肉糜的一堆里闪着微弱的亮光。
嚎叫向前迈了一步。阿蒂卡的银发从后颈处掠到前胸,发际处往下纵开一个大口。他细长的脖颈整个往两侧打开了,露出里面一层一层的白色尖牙,肩膀还是完整的,但肩膀之后就开始变成一个鲜红的纵裂口。他的整个脖颈连着后背都向两侧打开,里面露出生物进食时口器一样的结构,最深处嚎叫还能看见一只正在转动中盯着他的紫色眼珠。
那只紫色的眼珠由滑腻的血红神经连接,虹膜是紫色的,无数柔韧的肌肉束围绕着它。无数白色尖牙张开,有什么模糊不清的东西从中涌了出来,伴随着大股血红的肉糜,流到地上。嚎叫辨别出,那是一只被消化了一半的前鳌。
地上躺着不止一具残骸。阿蒂卡把来找他的虫族吃掉了,那些异族的雄虫在此之前也许曾经尝试着向他求欢。它们悲惨的命运已经昭示,如果没有充分的准备和觉悟,献精是一件多么具有风险的事情。
阿蒂卡好像很累了。嚎叫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身边,那只藏在身体内部的紫色眼珠一直随着他的身体而轻微移动,盯着他。但阿蒂卡的正面却枕在自己的手肘上,微闭着眼睛,仿佛在小憩着。
“你不舒服吗,妈妈?”嚎叫轻声说。他慢慢地半蹲下来,仔细地观察着虫母的脸。阿蒂卡背后的尖牙逐渐收了回去,像是一种诡异的花瓣。每一颗尖牙都严丝合缝地笼在了一起,细小的血红色血管从脊背中心开始收缩,逐渐隐没在雪白的肌肤后。他的背部再次变得光滑,那只转动着的眼珠也被藏了起来,进入了他的身体内部。
在进食之前,阿蒂卡解下了上衣。他的上身穿着一个白色吊脖,现在两根吊带软软地搭在软垫上,没有遮住胸口,露出赤裸的乳头。
嚎叫艰难地吞咽了一下,从那上面移开视线。他的身体发烫,脖颈处已经出现了不规则的毛刺和鳞片。阿蒂卡全身散发着一种奇异的香气,虽然一动不动,但却让人发狂。
青色的血管在他健硕的手臂肌肉上游动,仿佛狰狞活物。两枚雪亮的毒牙从虫族的腰部肌肉探出,撕破了布料。他感到自己眼前模糊了,呼吸困难;一种难以克制的情感涌上他的喉管,好像是虫嗣面对虫母,就情不自禁地想要从口器中吐出腹中的食糜来反哺一般。
阿蒂卡的足肢捕获了他。那些尖牙收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十二只有力的虫肢。它们从虫母的背后,肩头生长出,边缘长着荆棘般的银色尖刺。
有一个瞬间,嚎叫模糊地意识到阿蒂卡可能要吃他。他强悍的肌肉陷入了一种平静的麻痹中,但又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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