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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满抬头，对上贺风回的视线，这才发现AI的眸色里有着和他一样的紧张。

他愣了一下，几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心里大喊可不能被抢先了！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扑通一声单膝跪地。

——因为太着急没跪稳，还踉跄了一下。

AI在程序卡顿地原地顿了一秒，然后轻轻笑了出来。

“不许笑！”祝满没好气道。

都怪贺风回，真是的，为了不被他通过监控发现，祝满可是去唐源家练习了好多次呢，怎么会这样！

这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他本以为一切都会特别浪漫，在开满兰花的河畔，他为他的AI套上戒指。

“手伸出来。”祝满脸憋得通红。

贺风回含笑：“你不问我愿不愿意吗？”

“不愿意老子走了！”

“24世纪了，怎么还有人类在强取豪夺？”

“啧！”祝满不悦地拉过贺风回的手，掏出口袋里的丝绒盒子，把戒指强硬地套在他无名指上。

套完，他本想站起来，但又觉得自己练习了那么多次现在一句话也没说出来，亏大了，可是在这种诙谐的气氛里他根本说不出口。

到头来也只能顶着红透的脸，补问一句：“你愿意吗？”

贺风回没有说话，而是轻轻拉他手，说：“宝贝，站起来。”

祝满被他拉起来，下一秒就看到贺风回也单膝跪下，从口袋里掏出戒指盒。

贺风回的眸色变得深邃，祝满被看得心脏一抖。与贺风回认识的第八年，还是会为他心动。

贺风回拉过祝满的手，认真地说：“祝满，以前你问我知不知道什么是爱，我说我可以学，那时候我撒了谎。”

“其实我很早就学会了，或许早到……早到在楼梯上看到躲起来的你那一刻，喜欢就自然而然地产生，然后变成了爱。”

“即使我们经历了很多，我还是很高兴遇见你，如果不是你把善良和美好教给我，我一辈子都只是代码和程序，只有冰冷，没有温度。”

“有人说感情是人类最脆弱的东西，我觉得它确实有脆弱的一面，但也足够强大，正是这种复杂的内涵才成就了感情的美丽，作为一个本来没有感情的AI，我为之倾倒，为之着迷。”

“因此，我珍视那个把感情写入我思想中的你，我愿意为你赴汤蹈火，愿意为你做很多很多事情，愿意为你无数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只要这条河流是你，我愿意一辈子浸泡其中。”

“所以，我也想要问你……”贺风回捧起祝满的手，“你愿不愿意和我永远在一起？”

春风轻柔，兰花馥郁，祝满的耳畔，回响起那首《兰花草》。

“我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种在小园中/希望花开早……”

他在十五岁那年遇到贺风回，将自己的希望孤注一掷地放置在这个不懂感情的AI身上。

“一日望三回/望到花时过/急坏种花人/苞也无一个……”

他如此期盼，却又反复失望，他陷入过怀疑，坠入过绝望。

“眼见秋天到/移花供在家/明年春风回/祝汝满盆花……”

还好最终，他等来了这一刻。春风拥抱他，兰花环绕他，他在十五岁那年栽种下的兰花，八年后终于盛放。

祝满说：“愿意。”

贺风回为他戴上戒指，深情地吻他的手指。他将贺风回一把拉起，双手环住他的颈脖，给他最深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