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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一听萧元嗣在请教他事情,顿时眉头也不皱了,背也舒展挺拔起来了,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到他身上,有种在人群之中脱颖而出的感觉。
他以拳抵唇清咳几声,看着楼上那个纨绔草包,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怜悯他的意味。
“这位公子,你天生命好,生在一个富足之家,衣食无忧,但如此肆意挥霍,不做长远打算,家中迟早会入不敷出,届时你的家族必然会走下坡路啊!”
萧元嗣浅浅一笑,他还当这位儒生能提出什么令他惊为天人的意见,原来就这种程度。
但其他人一听,深觉有道理:“是啊,败家也不是这么个败法。”
“一个草包会毁了家族三代人的基业啊!”
“要他是我儿子,他刚出生我就会把他摔死!”
书生看了他一眼,又叹了口气。
“诸位想啊,这位公子没有能力养家,他挥霍的钱是哪里来的?”
“还用说,肯定是吸其父母的血!”
“买一个如此危险的奴隶回去,是置家中所有人的安危于不顾!”
空气里火药味愈加浓烈。
一场奴隶买卖会逐渐演变成一场针对纨绔败家子的□□大会,每个人都肆无忌惮地抒发对“败家子”的痛惜和责骂。
萧元嗣本来不想理会,反正他今天来这里的目的达到了,何必和个素不相识的人争口舌之争。
可他的忍让似乎助长了这些人自以为是的气焰。
一个人在面对指责时候不加辩解的忍让,会让那些人觉得自己的言语暴行被默认了,他们是正确的,正义的,属于捍卫公理的战士!越来越多不明真相的人加入他们,他们从而受到激励,变本加厉。
他们不会觉得被骂的这个人有苦衷。
不然为什么他不反驳?不辩解?不在他们面前绝望地嚎啕大哭,流着泪说自己是冤枉呢?
你看他那么冷静,面无表情,谁都不理,什么回应都没有,他就是心虚了,羞愧了啊!
他肯定有问题啊!
可是,萧元嗣仅仅只是不想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而已。
他不想和一群可笑的人做可笑的争辩,时间对他来说是宝贵的生命,生命只能用在让自己开心的事情上。
本来他都下了楼,来到了大门口,该死的耳朵还是敏锐地捕捉到几道异常刺耳的声音。
“真是富家子不知斗米艰,居然花五百两给奴隶治病,也不见得他会对父母如此体贴。”
“久病床前无孝子,更别提纨绔了,吃喝都是父母的,却不时刻约束私欲,白白糟蹋了父母的血汗!日后更别想着他会孝顺父母!”
“这种人舒坦不了多久,几年之后就会去街上讨饭维生,不信你们就等着看吧。”
这些声音不大,却又像是特意说给他听似的,尖锐的如同一把锥子捅进了他的耳朵里,瞬间血肉滋喇飞溅出来。
萧元嗣如他们所愿,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掀起令他们兴奋不已的波澜,这个变化是他们引起的,萧元嗣对他们的话语有了回应!他们因此有了种奇怪却难以言喻的快感!
萧元嗣收回跨出门槛的脚,冷眼扫过背后嘈杂的人群,□□声化为嗡鸣背景音逐渐听不清说了什么,但他们仿佛嫉恶如仇实则可笑滑稽的脸在他眼前无限放大。
萧元嗣顺着墙壁一个个看过去,叽叽喳喳兴奋不已的人们,和笼子里安静地坐着、嘴角挂着一抹冷笑奴隶对此鲜明。
一时分不清到底谁才是被囚禁的那方,谁才是丑陋无比的那方。
这个世道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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